丁峡说着说着忽然又哭又笑:
“谁能想到这么多次他都没中招,唯一中招的这一次,就是在我和孩子喝咖啡的时候!”
最后这一句像是直击心尖的雷电,丁峡眉心一皱,忽然垂下头无声地抽泣。
古言道“善恶有报”,丁峡存了害人的心思,应当也会遭到报应。可谁曾想天意如此荒唐,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丁峡三年前亲手打出的子弹,在三年后精准无误打在自己的身上。
虽说人世里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但至少也该是非分明。可是在这一场长达三年的复仇计划里,贾家化和丁峡两败俱伤。
谁说世间没有巧合?
当上天玩起巧合,我们都是任人鱼肉的荒唐棋子一颗。
审讯室里一时只有汤原敲击键盘的声音,而后季望一句“节哀”似乎彻底把丁峡击垮,一个四十多岁的应该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忽然就嚎啕大哭。那哭声悲惨又绝望,像把五脏六腑都混在痛哭中呕出来。
就在汤原终于把那一长串自白敲击完毕,以为审讯就此结束时,却见季望只是正了正坐姿,再开口时又换上了一开始那种严肃的压迫语气:
“贾家化的事情了了,我们来聊聊那个因为服用安眠药过量死在万家村自己家里面的万熊吧。”
丁峡好像已经花费了全部精力,一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反驳:
“万熊是贾家化杀的,关我屁事!?”
季望嘴角一勾:“你怎么知道是贾家化杀的?”
丁峡:“……”
季望步步紧逼:“丁先生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坦白从宽这几个字的意思你应该懂。”
丁峡咬紧牙关,缓缓闭上了眼睛。
季望又问:“好,这个不说。那你夹在奶糖里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
丁峡:“路边随便买的。”
季望:“哪家药店,什么时候买的,购买记录呢?”
丁峡编不了谎,被逼问到自暴自弃,干脆闭嘴不肯吭声了。
“我明白了,”季望依然冷静:“你背后还有更重要的人。”
直到此时,丁峡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注定无法伪装,这场审讯从头至尾他都在一步一步掉进问话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
季望结束审讯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清晨,桌面上的台灯照亮挑灯夜战的人,桌子的阴影也照顾着闭上眼睛倒头就睡的人。
只见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叶亦就窝在办公椅里对着桌面上一字排开的资料和凌乱的案情板转圈圈,而林特荀端着杯咖啡站在一旁,低声和她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拿出马克笔,在案情板的“小卖部”三个字上画了个圈。
“这里不对劲。”她说。
然而她做完记号正准备坐回椅子里,转头却见季望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伸长了两条腿,隔着半臂的距离自下而上打量她。
于是叶亦意外发现,自己被他圈在了两腿之间。
季望看起来很疲惫,情绪有些阴沉,叶亦压低声音问:
“你怎么了?”
季望那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就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把她和林特荀分隔开。
不知为何,明明办公室那么大,三个人站在一张办公桌前就显得极其逼仄又拥挤。
“没怎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季望顺手拿起桌面上的矿泉水拧开,问:
“想到什么了,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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