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他刚刚那箱是榴莲吧？哮喘能吃榴莲么？”

“谁知道呢！”老板摆摆手，转身到里面忙去了，“见多了有人从这里寄榴莲出去的，倒是没见过哪个傻子往安城寄榴莲的。”

话音刚落，季望也搬了个大大的泡沫箱子出来。

叶亦条件反射，说话不经大脑：“你也买榴莲了？”

季望一头雾水，但礼貌回应：

“……不是，我买的龙虾。”

江南小区的围墙高高立起，把外面的热闹和浪漫无情隔断，季望站在小花园前，望着2栋401黑乎乎的阳台，温声说：

“我就住隔壁的3栋，今天太晚了，就不请你到我家喝茶了。改天，来我家吃龙虾。”

人情世故叶亦也懂，“改天”这种约定的意思就是“后会无期”，她客气地点点头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早点休息吧。”

直到叶亦家里的灯光亮起，季望才勾勾嘴角，转身往3栋401的方向走。推开门之后，落地窗外的阳台正对着叶亦家。

对面屋子情形一览无余，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在客厅绕了一圈，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紧接着就打开了电视，在沙发躺下不动了。

“真是挺懒的。”季望薄唇微微上扬，“挺好。”

季望把老爹寄来的龙虾放进冰箱，转身拉开房间门。

打开灯，墙壁上的线索板一下子被照亮，上面贴满了叶亦的照片。

从两年前小公园的初见，到这两年来她出现的各个街头巷尾，有在超市买东西的、餐厅吃饭的、巷子里喂猫的、从药店出来的，清一色都是偷拍的角度。

季望走到板子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最新的贴上去----

那是前些天她在办公室专注吃披萨时的侧脸。

季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张脸上勾勒而过，嘴角无意识地轻轻勾起。

接下来的好几天，叶亦在上班前都能在小区门口偶遇季望，并且后者总会打开副驾的车窗，说：

“上车吧，顺路。”

叶亦当然是很乐意的，毕竟能省一笔是一笔。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季望其实是个很好的领导。

一旦局里遇到有案子需要加班的时候，他一定会主动包揽大家的早餐。所以那帮饿死鬼们睡得迷迷糊糊间闻到食物的香气，就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要起来玩命干活了。

当然，在案子侦破之后，他都会请大家吃饭，有时候是火锅，有时候是烧烤，有时候时间紧了也会在市局门口随便吃顿砂锅粥。

渐渐地，叶亦对他的戒备心也放下了些，不至于每句话都戳着季队的心窝子把他气得半死。

比如这天早上，她上车时为了避免尴尬没话找话，顺嘴提道：

“那家的烧饼看起来很香。”

季望往那边看了眼，低头就解安全带：“我下去买。”

行动力之强实在是出乎意料，叶亦看着两份热气腾腾的烧饼，显得更加尴尬，下意识就要找点别的事情做。

于是她咬了一大口烧饼。

眼角却在下一秒瞥见季望朝她伸出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对上她的视线时又把嘴合上了。

季望也略显生硬地转过身开车：“没什么，你吃吧。”

叶亦一头雾水，直到车子停道市局门口，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季望应该是不喜欢别人在他的车上吃东西。

但她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塑料袋，木已成舟。

那是木偶剧场案子终了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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