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太多,流血太快,来不及煮麻药了。
男孩无力嚎啕大哭起来。
孙医官往男孩嘴里塞了一团白布,避免咬伤舌头。
加快将伤口缝合。
而后取来一副止血药剂,用水冲散,给男孩服下。
单是止血药剂,就得三十个铜板。
孙医官狠狠叹了口气,咬咬牙。
将男孩安置在燥火旁临时展开的担架上,铺了厚厚的被褥。
又往锅里倒了点水,升上火,以此取暖。
孙医官又找好许多药材,在一旁的药炉里煎熬。
在锅里蒸了几个杂面窝窝,从坛子里捞出一块咸菜疙瘩,切成几片。
让父子二人先垫垫肚子,如实吃不好,这病也甭想好。
汤药端来,让男孩服下。
天空稍稍亮起,男孩脸色这才稍有血色,身体也不烫了。
“爹......”
大叔一直没合眼,“爹在爹在!”
他从锅里拿来两个窝窝,也不顾烫手,掰开一个,使劲吹了吹,夹里一片咸菜。
男孩眼里顿时泛起光。
接过来,正准备下口,却放在大叔觜下,“爹,你吃。”
大叔落泪,“爹吃饱了,你吃吧。”
孙医官一共拿来了八个窝窝,每一个都得有两个巴掌大小。
还未蒸透的时候,大叔就忍不住,一手拿一个大口吃了起来。
直至看到锅里就剩了两个,心中后悔起来,盖上锅盖。
男孩大口咀嚼起来。
杂面粗糙的很,难以下咽,但对于三天没吃任何东西的男孩,这夹着咸菜的窝窝,比大鱼大肉还美味。
吃罢。
孙医官又送来一碗汤药。
“喝了病就好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开开窗户,房里多烧点柴火,也多吃点......”
孙医官又叹了一声气,恨自己如此作为。
大叔扶起儿子,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大叔看了看锅里还剩下三片咸菜,咽了咽口水,没拿。
扶着儿子走了出去。
见到孙医官。
大叔咽喉哽咽,也不知道怎么说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身后刚从房里出来的孙夫人赶忙前来将大叔扶起。
“是王大叔啊,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王大叔一把拉住儿子的头就往地上摁。
“孙医官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
男孩磕了几个响头。
孙医官一把将男孩抱起,“阿清病还未好全呢!”
从背后放下一包杂面。
“这是五十斤杂面,算是救急了。”
大叔无以言表,看着满满一大袋子的面,脸上流下泪水。
深深鞠了一躬,将面粉袋子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