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城堡外面那一层尸体似的巨树才是真正的‘自然之力’,这一截从墙里冒出来的树枝只能是脏东西,所以才要遮起来不给三王女看。现在脏东西主动找上咱们,自然要撇清关系了。”
捉羊:“精灵的偏见这么厉害吗?他们难道连最基本的生命和枯萎都没法分辨了吗?”
惠惠:“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翻阅了几个原住民的记忆后我才明白,知道并理解什么是对的,但又凭个人好恶做出完全相反的选择才是他们的常态……能做到麦卡拉人那样的知行合一简直像开挂一样。”
三人交谈间,伊塞克已经和古尔德交换了一波眼神。
虽然古尔德是在劝前者不要轻举妄动,但伊塞克已经忍不了了。
他态度十分坚决,主动走到蕾妮面前:
“尊敬的殿下,能让我和这位阿娜拉女士谈谈吗?”
“如果她愿意的话,不过还请您保持风度。”
蕾妮巴不得他这么说,但还是很矜持地微笑道。
她不是海涅,跟玩家待在一起只会感觉到无穷的压力。
因为谁也不知道玩家下一秒会干什么事,说什么话,以及会有多么离奇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比如刚才。
为什么一根树枝会突然对着两个骷髅发癫?
伊塞克毫不顾忌古尔德如芒在背的目光,大踏步走到阿娜拉面前。
“这位女士,您能详细谈谈这个‘诅咒’吗?”
惠惠看向蕾妮征求意见,得到了后者的允许后才双手环抱,缓缓开口:
“当然,这实际上是一种变异的自然之力……”
她把枯萎用维利塔斯人的学术用词重新翻译了一遍,装出很有学问的样子一边敷衍一边在背地里致信贝里奥:
“贝里奥,你为什么会被封起来?”
贝里奥老实道:“这里的人好像不喜欢我,只要有客人来,他们就都会把我封起来,只要我探出去,他们就会砍断我的身体,所以时间久了,我也明白凡是用羊皮纸封起来的地方就不能探头。”
惠惠:“那你这次为什么没忍住?”
贝里奥:“你们来了啊!你们是亮晶晶的朋友!”
惠惠无语,和这家伙交流还真是费劲。
“所以画框都分布在什么地方?”她问。
贝里奥:“会客厅,书房,地窖。哦对,还有一间通往冥想屋的走廊,那一路上都是画框,他拦不住我,所以干脆把那里都堵上了,连灯都不开。”
惠惠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被阿尔德斯木束缚了起来?”
贝里奥:“天呐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惠惠:“别管那么多,你最近活跃吗?我是说,在他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次数多吗?”
贝里奥:“是的,比过去多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在慢慢变聪明、变强壮,好像从西边来了不得了的东西!对噢,你们是从那边来的吗?”
西边?
惠惠心里一动。
果然是麦卡拉的影响。
虽然暂不知道贝里奥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的存在给伊塞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他不得不用阿尔德斯木这种制作法杖的素材来做“便携法阵”,为的就是将对方封印在特定区域。
如果在平时,他不会对探出来的贝里奥下手。
但在这种接待贵客的场合,双方达成了一种默契。
这种默契还真是……可悲啊。
得到了足够的信息,惠惠故意看向四周,眉头微皱,装作不经意间扔出一句话:
“……说起来,这里的诅咒最近应该愈发‘活跃’了吧?”
“这……”
伊塞克大惊!
他立即看向古尔德,发现后者也面露惊骇。
两人都在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您是怎么知道的?”
伊塞克问,情不自禁地用上了敬语。
“因为来自虚空的力量在滋养它,就像我家乡的遭遇一样。”
惠惠故作感慨:“你似乎使用了某些手段将它的活动约束在一定范围内,但这无法对它造成有效的削弱,反而让它的力量更加集中……”
她看向俩骷髅道:“至于刚才的异样,则是这种‘集中’的体现。它嗅到了我的同伴身上旺盛的灵魂力量,忍不住想要将其据为己有,这说明它的感知和对力量的渴求都达到了阿尔德斯木无法压制的地步。”
惠惠信口胡扯,伊塞克却是听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