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夜交替,新的朝阳再度升起。
应氏杯的正式开战之日到了。
游轮上的气氛也格外庄重,一扫之前的欢乐,空气中遍布战栗的因子。
全体棋手整装待发,走出房门,来到对局大厅。
“很好,今天没有人穿花衬衫,也没人穿大裤衩,面对应氏杯这种规格的比赛,就得这么严肃!”
聂岚扫视了一眼在座所有的棋手,微微点头。
时煜的目光则落在高台之上,那座巨大的奖杯上。
它璀璨得如同火炬,吸引着所有棋手的目光。
除开亚运会这种特殊产物外,围棋界真正的0级赛事,应氏杯。
它最早举办是在1988年,由宝岛实业家应昌期老爷子创办。
它是世界上第一个围棋世界大赛,从此将围棋从各个国家内部的头衔战,相互之间的交流战时代,彻底引入到了争霸世冠时代。
它从创立之日起,奖金就冠绝世界。
无论是后来的曰本大棋圣头衔,还是农心杯的整个奖金池,都无法超越应氏杯。
这样的总奖金数额在现代都是巨款中的巨款,在当时那个年代的轰动可想而知。
唯一的遗憾之处,是聂岚没能按照应老爷子的期待,拿下这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冠军。
决赛2:3输给曹燕薰之后,聂岚的棋运便一路向下,终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世界冠军。
而曹燕薰回国后,则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不仅自己住上了首尔北岳山脚下的富人区别墅,也带着韩国的围棋一飞冲天,连续称霸好几届应氏杯。
直到应老爷子去世后,中国三代目常韧,才终于一举夺魁捧杯。
夺冠之后的常韧,陪着应公子祭拜他老爹的坟墓,在墓前烧掉夺冠局的那份棋谱,才算是完成了告慰在天之灵的仪式。
“哟,你终于来了,还以为这次你对韩国夺冠没信心,所幸干脆不来了咯。”
望见曹燕薰在场,聂岚不自觉朝他龇牙一乐。
今天,这条走走停停的游轮,终于开到了韩国的仁川,在麦大帅当年登陆上岸的地方,接到了韩国这边的元老,以及部分游客。
“这可是应氏杯,我当然要来,比起新龙杯那种小龙脉,应氏杯才是真正决定棋运的大龙脉。”
曹燕薰面对聂岚的挑衅,正面回应道。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老登们就已经在场外交锋交得轰轰烈烈。
最高额的奖金,最早的世界大赛,四年一办的周期,以及关于它背后数不清的故事。
种种一切,将它抬高到了0级的位置。
旧赛季在此翻篇,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将了断。
棋战的盛宴已升至高点,这一次棋从何处落下?
“比赛开始!”
由于签是前天就抽好的,以至于时煜现在看到棋盘对面坐着的人,心里毫无波澜。
对面那人看到时煜,无论是表情还是内心,也很平静。
应氏杯第一轮,时煜又双叒叕柳永桓。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叹出一口气。
“号外号外!时煜再战柳总!”
“这有什么好号外的?这剧本看太多次了,再看已经没意思了。”
“不不不,这集很有看点,时煜正式比赛上第七次对阵柳总,七擒孟获的最关键一集!”
本来,对于这一交战双方,大家都表示很淡定。
就连韩国那边,金院长也懒得组织人手在台下观战呐喊,随便看看得了。
但考虑到这局关乎能否铸成七擒孟获的名梗,依旧有无数棋迷对结果寄予浓厚兴趣。
悲观派认为,这局铁定输了。
乐观派认为,一个顶尖棋手被另一个顶尖棋手连擒七次,这概率和两波匪徒,劫持同一架飞机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它绝无可能再次发生。
现实派则认为,被连擒七次的确不太可能。
可在被连擒六次的情况下,再被擒七次,却极其有可能。
他们和悲观派的区别之处在于,他们觉得不仅是第七次,后面的八、九、十次基本上也铁成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