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李映星离去的步伐微微停顿。
他眼眶微红,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
啪!
又是一剑,少年背上多了两道交叉的狰狞血痕。
沈长逸闷哼一声,呼吸变得急促。
但或许是不想让对方嘲笑,他用力地攥紧拳头,将喉咙里的声音咽下。
啪!
这一剑,少年身上的染血白衣碎作一地。
刺眼的红,像秋末的晚枫,惨淡的白,像冬至的初雪……
每一下,打在他身上,每一声,回荡在李映星耳边。
他步履蹒跚,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
鲜血,沿着刑剑的荆棘滴落,泪,顺着少年的脸庞滚落。
那人每受一剑,他就往前走一步。
一步,两步……
一剑,两剑……、
刑剑抽在身上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刑堂之中,如心跳一般,震耳欲聋。
左肩,冥凤印记灼烧着肌肤。
那人所受的痛楚,此刻顺着血脉的联系,落到他身上。
每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
感同身受,同生共死,在此刻显现。
“映星……”
沈长逸低着头,任由汗水混杂着鲜血滚落。
耳边,是对方无声的步伐,断断续续,回响着,述说着,悲鸣着。
那人每落下一步,刑剑就随之落下。
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剧痛。
右肩处,炽龙印记染上寒霜,冰冷刺骨。
他好像尝到了苦涩的泪,也尝到了对方心中的痛苦。
鲜血,沿着大堂的台阶流淌,最终追上了那人。
于是,血色的脚印,一路蔓延至门外。
直至第三十步落下,刑剑最后一次挥出。
至此,门里门外的世界被分成两半。
门内是痛苦,门外……还是痛苦,
耳边刑剑的声音逐渐远去,意识得以回归。
李映星停下来,犹豫,挣扎,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门内,沈长逸躺在地上,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就连气息也微弱至极。
三十杖剑,骨断筋离,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最后的最后,一滴泪从少年脏兮兮的脸庞滑落。
这是少年这么多年,第一次流泪。
“为何,你我生来就要承受如此苦痛……”
——
十日后。
夏日,太阳总是格外明媚。
林间路上,弥漫着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