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压下满心的困惑,收回视线,转眼看向芮成荫,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接口道:“确实。
如果芮大人说的事情确实全部出自傅大人之手,那傅大人说是智冠绝伦,胸有丘壑,犀照骨髄的人物也不为过。
当年之事,便是阿景的错。
今日的事情,更是来自于邵某的无知。”
说到这里,邵鸿济飞快瞥了一眼身侧的邵景安,面上适时流露出点点羞愧之色,拱手赔礼道:“对此,邵某深感愧疚,往后必然不敢再提。
也请芮御史大人大量,勿要再提,予邵某和家人留一点颜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芮成荫还能说什么,只能回礼道:“本御史并非喜欢翻旧账的人。
若非你们方才再三针对傅大人,本御史又怎会旧事重提?
而且,当年之事,京城里的人都忘得差不多了。
只要邵老爷不在外刻意提及傅大人和邵太傅的关系,旁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想到这些陈年旧事。”
言外之意,面子要不要,取决于邵鸿济自己,而不是他。
反正,他肯定不会在外面说起今天的事情,更不会提及当年。
邵鸿济会意,立刻感激道:“多谢芮御史提醒,邵某必当谨记在心。”
芮成荫见他还算上道,颔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抬步回到傅玉棠身边,商量道:“约赴了,礼也送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咱们就离开吧。”
闹成这样,再死皮赖脸留下来看热闹也没意思。
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有邵景安的事情。
谁能保证,晚点王香兰上门,面对众人的质问,邵景安一急之下,就将心里话说出,把傅玉棠也卷进去呢?
想来想去,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免得被殃及。
思及此,芮成荫又暗示道:“免得打扰太傅一家团聚。”
傅玉棠闻言,当即明白他心中所想,便颔首道:“大事没有,小事倒是有一件。
虽然邵老爷、王老爷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但是最关键的一件事还没做。”
“嗯?”芮成荫茫然地看着她,脱口而出道:“什么事情?”
邵鸿济一行人也有些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邵鸿济站出来,出言请教道:“不知傅大人说的是何事,还请傅大人指教。”
“你们二位欠小芮大人一个道歉。”
傅玉棠直视着邵鸿济,不遮不掩,嗓音沉静道:“尔等之前让小芮大人拜邵太傅为师,且不说其他,单论此举本身,便是将小芮大人置于火炉之上——
他乃天子近臣,肩负纠察百官之责,其志在匡扶社稷,而非经营私党。
平日里,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如今,尔等竟为了一己私欲,让他私下拜太傅为师,是生怕其他大臣找不到弹劾他结交党羽、图谋不轨的由头吗?
尔等此番作为,看似推崇,实为亵渎。
不光侮辱了小芮大人,更险些害得小芮大人陷入险境,得赔礼道歉。”
邵鸿济:“……”
王庆:“……”
这话说得他们好像故意陷害芮成荫似的。
明明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芮成荫的真实身份啊。
何来亵渎,侮辱,陷害一说?
原以为芮成荫已经够会扯大旗了。
万万没想到还有高手。
偏偏对方说得挑不出错,让他们二人想反驳,将其推说为玩笑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最后,只能相互对视一眼,站出来,躬身认错道:“我等并无亵渎芮御史的想法,还请傅大人明鉴。
方才是我等失言了,实在对不住芮御史,还请芮御史原谅我等失言不妥之处。”
芮成荫:“……!!”
早在傅玉棠开口的那一刻,芮成荫就处于呆滞状态。
他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傅玉棠竟然会为自己出头,替自己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