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协宏闻此分析,深感赞同,同时透露自己手中持有老爷所赐的官印和私印,赋予了他特殊的权力。此外,他在花月楼还发现五位行为诡异的人物,他们的详细信息已经记录在册,并展示给众人详阅。这五人在花月楼进进出出频繁,却并非本城人士,且生活营生不明朗,从未涉及任何商业话题,种种异常表现引起了项协宏的高度警惕。他决定再耐心观察这五人五日,若仍无所突破,便会另寻他策。
群臣品尝过后,皆口舌生津,交口称赞太子售卖的西瓜前所未有的甜美。林小风站在一旁,心中波澜起伏:如此简单的一招注蜜工艺,却被太子玩弄得如同巧妙绝伦的游戏,甚至让人联想到他曾戏谑提及的“投毒”之事。太子问及此举是否构成虚假宣传,林小风回答说并无不妥,这只是将初级农产品转化为深加工商品的一种方式而已。
夜色犹如浓墨般浸染了整个世界,项协宏内心却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挣扎之中,而冯临度则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像,泰然自若地等待他的决定。彼时此刻,隔壁厢房内喧嚣与混乱交织成一片,数人扭打在一处,其中吕德行正遭受群雄围攻,梁焕坤愤慨之声震耳欲聋,厉声喝止暴行,引得四周之人纷纷附和。骆华俊则嬉笑怒骂,煽风点火,不遗余力地撺掇众人对吕德行施以更残酷的惩罚。这嘈杂的声音如同无数只蚂蚁,透过厚重的墙壁缝隙,依稀传至项协宏所在的主题房内。冯临度闻声面露疑云,担忧隔墙有耳,但项协宏神色淡然,解释此处隔音设计巧妙绝伦,请求冯临度宽限一日,以便他能细细权衡昨晚商议之事。冯临度领悟地点点头,约定次日再度会晤,如若赞同便一同前往源亥城。
项协宏再次向王老六确认了冯临度的身份,询问他是否就是与吴家进行秘密盐货交易的核心人物,得到王老六肯定的点头回应后,项协宏宽慰他安心享用晚宴,一切后续事宜均由自己一手操办,所有的开销均记在他的账簿之上。
他举例说明,即便西瓜原本并不甜,也应设法使其变得美味诱人。对于这一点,李德贤满脸困惑,毕竟瓜已摘下,如何还能令其变甜?林小风正色强调:“此事全凭殿下的智慧与手段,非我能代劳。而且,经营之道最重诚信,不可欺瞒顾客,否则必将影响长远的生意发展。”
骆华俊与吕德行因为观点不合,争吵声渐起,项协宏脸色一沉,怒目圆睁,厉声喝止两人,并告诫众人务必以公事为重,不得因个人恩怨影响大局。他赞同吕德行的观点,认为盐商难以直接接触,应当先从私盐贩子入手。由于阳曲县人口众多,用盐量大,私造的盐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冯临度听罢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原本的疑虑如同薄雾般逐渐消散。项协宏又提及冯临度才思出众,却为何选择走上这条道路。冯临度黯然神伤,长叹一声道:“项兄有所不知,我本是海云国的一介秀才,奈何国破家亡,通往举人的科举之路已被断绝。昔日海云学子纵能参加朝廷选拔,然仕途多舛,即便侥幸返回故乡,亦饱受歧视。为此,我宁愿摆脱束缚,投身于世间繁华,追求一生富贵。”
见林小风陷入沉默,李德贤急切地催问:“明日是否愿意陪我进宫一同售卖西瓜?”林小风惊愕之余追问详情:“殿下,我们县里的西瓜都被搬到了这里?农户们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报酬?”李德贤轻松一笑答道:“欧智勇说无需花费银两,农户们都乐意免费赠送。”林小风狐疑地看向欧智勇,后者解释道:“我告诉他们林大人想亲自品尝这些西瓜,因此他们便慷慨赠送了。”
阳曲县产出的西瓜,在林小风心中实属下乘之物。靖江之地所种植的作物与他记忆中的品种相去甚远,尤其是那些追求种子野蛮繁殖、不顾果实品质的原始品种,让林小风深感痛心疾首。这里的西瓜更是糟糕至极,水分匮乏,甜度不足,瓜肉薄脆且空腔颇大,故此,林小风对这类瓜果向来嗤笑不已。然而,县农业司和乡亲们却对种瓜情有独钟,年复一年乐此不疲。今日李德贤竟然把这堆在林小风看来毫无价值的西瓜搬回,并打算在皇宫内兜售,这无疑让他大跌眼镜。
林小风劝慰道:“如果殿下确实急需用钱,完全可以直言相告,不必这般绕弯子。”李德贤拉着他步入厅堂,坦诚自己并不缺钱,只是真心想体验一把售卖西瓜的乐趣。林小风不解其意,继续追问为何对此事如此执着。李德贤脸色微红,仿佛少年般羞涩地道出原委:“师傅们虽未明言,但我总感觉他们在质疑我的能力。我本渴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可现实未能如愿。日常政务皆赖你辅佐,今日我想通过卖瓜这件事,让大家看到我也能独立处理事务,有所作为。”
对于王老六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项协宏给予高度评价,同时出于好奇,他询问了碧生常润茶的具体来源。王老六面露尴尬,沉吟良久后终于吐露实情:原来这茶水中掺杂了微量泻药。项协宏听罢面色骤变,骆华俊亦是惊愕不已,一时之间,三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与反思之中。
西郊之地虽偏远,但若修筑道路直达京城,则其地理优势立显,广袤的土地还可用于建设工厂、发展农家乐等诸多项目。林小风惊喜交加,不仅摆脱了责罚,反而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机遇。
项协宏迈步踏入繁华喧嚣的花月楼,此处乃是商贾聚集之地,人人脸上挂着生意场上的招牌笑容,他们深知项协宏与本地势力林小风交情深厚,故而对其热情洋溢。项协宏举止从容有度,携带厚礼遍访各路商贾之家,既是为了稳固旧谊,又暗藏探听私盐秘密的目的。这些商贾皆是坐拥广袤土地、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对盐的需求量堪称海量,尽管购买官盐并无后顾之忧,然而面对官盐与私盐间巨大的价格鸿沟,即便是家财万贯的豪绅巨贾,亦无法抗拒那锱铢必较的诱惑,就如同他们在乎区区几文停车费般斤斤计较。一旦有低价盐源出现,商人自然趋之若鹜,不愿高价购入官盐,更因风险多由盐贩承担,买家往往只需破财消灾便能了结干戈。
王老六甫一提及冯临度这个名字,项协宏的眼眸瞬间聚起锐利的光芒,犹如鹰隼在高空盘旋锁定猎物。在花月楼内灯火阑珊处,一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青年携着俏丽侍女谈笑风生地步入,手中摇曳的画扇上题写着一行行墨香四溢的诗句,其举止翩翩,并无商贾之气,却有书卷才子之韵,此人正是他们追踪已久的源亥城盐贩——冯临度。
项协宏接着关心起王老六茶摊伙计们的待遇问题,王老六憨厚地坦白,目前只提供饮食补贴,并未支付现金工资。项协宏听后深感忧虑,暗忖王老六虽然勤劳奋发,但在对待雇员方面,竟也与那些为人所诟病的地主并无本质区别。
在一片狐疑的目光中,林小风灵机一动,将此瓜命名为“孕瓜”,这一新颖的说法令在场之人顿时哗然不已。李德贤听闻之后,内心既惊讶又暗自佩服林小风编故事的精妙手腕。林小风则处变不惊,从容不迫地援引阴阳之道,娓娓道来,声称这种瓜实属罕见珍品,唯有深谙医理的御医或许能给出合理的解读。有人质疑瓜无胎何来孕育之说,林小风随机应变,巧妙地以含糊其辞的方式化解了这一难题。
次日拂晓时分,欧智勇早早地将一车西瓜运送至保和殿前的开阔广场。朝会结束之际,众大臣们瞥见那停放在广场上的西瓜车,只见林小风与李德贤疾步走向车边。李德贤亲手立起一块招牌,上面赫然写着“西瓜,不甜不要钱”,面对群臣大声叫卖起来。林小风虽然面露尴尬之色,但也只能无奈地配合着李德贤。
冯临度如同一位智者,指点迷津:他建议项协宏利用现有的人脉资源,暗中从事贩盐生意,待时机成熟之际,可设下圈套嫁祸他人,让林小风自食其果。面对项协宏追问具体操作步骤,冯临度则寄希望于项协宏自行设计,并保证其中的利益回报丰厚,足以让林小风陷入困境。
靖江帝的脸色瞬息间阴沉下来,那愠怒之色犹如乌云蔽日,他的声音如同雷霆炸裂:“你说要为朕充实国库,这等荒诞不经的话语,竟也出自你的口中?”言辞间的威严,仿佛冬日寒风扫过阳曲大棚瓜田,冰冷彻骨:“阳曲大棚诓骗瓜果之事,朕岂能被蒙在鼓里?甫抵阳曲之时,朕亲眼目睹其状。由此推断,你所言虽未中的,却也离事实不远。”
次日晚间,冯临度一如既往赴约来到花月楼,甫一踏入大门,即被项协宏一把抓住手腕。此时的项协宏面色严肃,带着冯临度径直走向二楼一间隐蔽昏暗的房间。冯临度心中疑窦丛生,直至在油灯摇曳的光影中坐下,只见项协宏神色凝重,低沉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冯兄,一场大祸即将降临啊!”
李德贤亲手剖开一颗奶香瓜展示给群臣看,只见乳白色的液体与鲜红的瓜肉相映成趣,林小风一眼便看出其中灌注了牛奶,恐怕早已变质,担心食者食用后会出现不适反应,因此忧心忡忡。然而,群臣并未过多考虑这些细节,依然争先恐后地购买,连李秋炎也在旁边随声附和。林小风在无奈之余,忧虑太子此举可能会对大家的健康造成损害,内心深处油然生出责备之意,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看似热闹非凡、实则危机四伏的闹剧持续上演,无力阻止。
奶香瓜顷刻间售罄,众人的眼球瞬间被李德贤手中刚剖开的那颗瓜吸引过去,瓜瓣间的乳白色液体如同谜团般引人注目。李秋炎率先打破沉默,请求品尝,李德贤爽快地答应了,群臣也随之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尝试这奇异的瓜果。李秋炎细细品味后赞不绝口,众人对瓜肉中流淌出的那抹神秘白汁充满了惊奇与好奇。李德贤面对众人的疑惑,面露一丝尴尬,而林小风见状,只好无奈地站出来替他解围,解释道那是瓜中的乳液,然而这一解释反而引发了更多质疑和猜测。
冯临度闻此言,内心警铃大作,焦急万分地追问详情。项协宏直言无讳,指认冯临度实为私盐贩卖的幕后之人,冯临度听闻虽竭力否认,手中却悄然紧握匕首,坚称自己经营的是皮货生意。项协宏进一步指出冯临度应当尽早离开长江流域,北上避祸,并揭露他曾与吴家进行私盐交易的事实,这番情报来源正是吴家家主亲口所述。
李德贤进一步袒露心声:“自幼师从众多师傅,他们的期待像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肩头。我渴望在其他领域展现自我,就如同上次成功出售眼镜一般,这次我要通过卖瓜,证明我不是无所作为之人。”
林小风听罢,对太子的勇气和坚持感到由衷钦佩,但他忧虑提醒:“此举恐怕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非议,不太适宜。”李德贤沉思片刻,回应道:“宫中的师长与臣僚常常对我严厉苛责,让我倍感压力。父皇也一直在背后教诲如何成为一位明智君主。然而历史并未规定明君必循何种固定模式行事,上次的眼镜买卖使我意识到,群臣见识有限,易于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所以我不愿受限于他们的陈规旧念,希望通过这次卖瓜之事,展示自我,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对自身能力的一次挑战与验证。”
冯临度听完后深感同情,原来两人都有着相似的坎坷人生经历,尤其是对于拥有横溢诗才的项协宏来说,放弃文士生涯实属无奈之举,令人惋惜不已。冯临度进一步追问那曾在酒醉时偶得的佳句能否完整吟诵出来,项协宏遗憾表示全诗未能续成,仅剩那一抹醉意中的灵光碎片。
面对帝的严厉质询,林小风面上流露出钦佩赞颂之情,毕恭毕敬回应:“陛下明察秋毫,臣下佩服至极!确实乃是大棚所栽种之西瓜。”帝紧追不放,又问为何迟迟未能将此物呈上,并对大棚种植其他作物以及冬日耕作的可能性展开了深入探究。
众人仔细端详着每一颗西瓜,发现瓜皮完好无损,猜测可能是整体浸泡于蜜水中,进而认定这种瓜品种独特,实属珍贵之物。在李秋炎的引导和渲染之下,大家愈发坚信这西瓜稀世罕见,开始疯狂抢购。很快,满载西瓜的车子销售一空,李德贤兴奋不已,趁热打铁又推出一种名为“奶香瓜”的新品,定价十五两银子一颗,再次引发了一场令人惊叹的热议。
众多大臣围聚过来,看着这一幕,白永元愤然出列,指责林小风教唆太子在皇宫内进行如此失体统的买卖。然而,李德贤坚持声称此举是自己的主意,并热情邀请大家品尝西瓜。他亲自操刀切瓜,西瓜裂开后汁水四溅,白永元疑心这些西瓜可能已经腐烂。李德贤解释道那是鲜美的果汁,并宣称这种西瓜名为蜂蜜瓜,请白永元务必尝试一番。
项协宏突然转换话题,直截了当地询问私盐买卖利润究竟有多丰厚。冯临度含笑不答,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贩盐之道,大胆提议将他在长江一带辛苦建立起来的私盐市场交由项协宏接手,以此试探项协宏是否具备足够的胆识和可能存在的复仇决心。项协宏先是惊讶不已,随后迅速调整心态恢复镇定,追问此事与报仇之间有何关联。
帝的神情变幻莫测,内心却如明镜般洞察一切。他心中暗自思量,从未听闻所谓“壮阳瓜”之事,而林小风时常进献宫中稀世珍宝,若有奇特瓜果,必会呈现眼前。因此,他断定林小风口中的奇瓜不过是阳曲大棚产出的普通西瓜,因户部查账一事而遭到了帝的迁怒,庆幸自己并未牵扯其中。
时光荏苒,转瞬两日已逝,冯临度如期归来,项协宏早已在厅堂内静候多时。二人未及寒暄问候,便直接踏上前往钱家的道路。行走途中,项协宏注意到源亥城繁华背后隐藏的秘密,街头巷尾竟然鲜有穷困潦倒之人。对此,冯临度解释说,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们或在外辛勤劳作制盐,或藏身于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艰难求生。听闻此言,项协宏心头为之一震,但他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从容的态度。
帝心事重重,担忧盐商唯利是图,或将生出背叛之心,此时正是整饬南方盐商乱象的好时机。他询问林小风调查进展是否顺利,是否需要更多便利条件。林小风回复已委派项协宏办理此案,并赋予其印信权力,料想应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永元勉强接过一片西瓜放入口中,尝过后竟然惊讶地连连赞叹,称其甜美异常,确确实实带有蜂蜜般的清香。林小风的话语让群臣略感安心,太子李德贤的卖瓜之举似乎有了转机,一场本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的买卖,在无形之间变成了一场彰显慈悲之心的慈善义举。
林小风只得无奈接受,只求借助帝旨之力。随后,他告退准备探视太子,对于此举,帝并未表示关心。林小风讪笑着离去,顺手拿起案上的棍棒,疾步走出了大殿。
轿子在钱家那广阔无垠的宅院内缓缓移动,犹如一艘行驶在静谧湖面的小舟,项协宏心中疑云密布,忍不住向冯临度发问。冯临度泰然自若地步入轿中,项协宏也随之踏入这狭小却尊贵的空间。他透过半掩的竹帘窥视着外边的世界,只见斑驳的竹影摇曳生姿,池山亭榭错落有致,美不胜收,仿佛每一处景致都在诉说着这座府邸主人的非凡地位和深厚底蕴。冯临度见状淡然一笑:“这只是钱家的外围庭院罢了,内宅占地足有二十亩之广,而整个外宅更是达到了二百亩之巨,所以即便是出入自家门户,也需以轿代步。”听闻此言,项协宏不禁瞠目结舌,皇宫禁苑虽广阔,也不过千亩之地,而钱家竟如此豪奢而不加掩饰,实乃前所未闻。
冯临度进一步剖析道,钱家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和壮丽的宅第,除了彰显身份地位之外,更兼具实用性和策略布局的考量。提及海云国动荡不安之际,坊间传闻钱家宅院一度扩张至惊人的上千亩,尽管未曾亲眼目睹,但足以映射出钱家权势如日中天的景象。项协宏心存疑惑,问道:“钱家如此张扬跋扈,难道就不怕朝廷察觉后查抄家产?”冯临度则悠然回应:“此处地处偏远,所谓‘山高皇帝远’,又有谁能轻易洞察其中的奥秘与隐晦呢?”
两人乘坐轿子穿行于内外宅之间,这里并无明显的门墙界限,而是通过建筑群的繁复密集来划分区域。抵达目的地后,冯临度引领项协宏下轿,穿梭于厅堂庭院,最终来到了庄重肃穆的正厅前。此时,一名管家适时出现,冯临度恭敬禀告希望拜见公子,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项协宏,告知他们需要稍作等待,因为公子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面对管家的傲慢态度,项协宏颇有感触,冯临度及时提醒他,在这个充满权力气息的地方,言行举止务必要谨慎小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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