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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110章

荀浏心头疑云丛生,开始揣摩林小风的真实意图。尚一维垂头丧气地禀告:“老爷,他说自己在京师时只食用三个月大的澳洲五和牛小母牛里脊肉,对这普通的卤牛肉并不感兴趣。”

经历了一阵子的按摩服务后,因姚红不慎跌倒在床榻之上,这一幕才得以结束。此时屋内弥漫着混合着汗水和异味的气息,林小风穿戴整齐,舒展筋骨后,吩咐两女回房休息。两女如释重负,勉强起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林小风听罢,内心冷笑不已:阳曲县内不知有多少牛因劳累过度而死,这样的说辞怎能轻易相信?他漠然地扫了一眼那盘卤牛肉,微微摇头叹道:“荀大人的关怀之情,令本官倍感荣幸。但这份牛肉还是请收回吧,我想它更适合其他人享用。”

王景文连连叩首,额头上迅速现出血痕,内心苦不堪言,暗自悔恨:此生唯一一次对陛下隐瞒真相。口中反复念叨:“老奴失职,没能守护好太子,愧对陛下信任!”

荀浏一听“麻烦”二字,脸色微变,警觉心陡然升起:“究竟何等麻烦?”在粮食这一国之根本上,任何细小的疏忽都可能引发滔天巨浪。林小风继续叙述:“发现那收粮官所使用的官斛暗藏猫腻,下官当下立即予以制止。据其辩解,此举是依照大人的指示,将所收之粮悉数送到了捌佰、大同、来冠这三家米铺中。”

“那么短缺的粮食到底去了何处?本官主管粮务,账册上并无这批粮食的任何记录!”收粮官颤栗不已地回答,“已经送往捌佰、大同、来冠三家米行了!荀大人应该告诉您此事了!”话音刚落,又是一记响亮耳光重重落下,打得他晕头转向,林小风怒斥:“早不说晚说!现在大家都明白官斛有猫腻,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

人群中察觉知府大人的到来,百姓们纷纷回首,恭敬地跪拜:“见过知府大人!”荀浏面色肃穆,急切地下令众人起身:“诸位请快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就在这时,一名衣衫破旧的小童子冲出人群,嘶哑着嗓子哭喊求情:“知府大人,我家真的已经无粮可交!恳请您开恩,救我父亲脱离这苦难之地!”荀浏见状心生悲悯,不顾官服可能被弄脏,快速弯腰扶起孩童,关切问道:“你父亲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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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心中疑窦丛生,却只能暂时隐忍不发,悄然退下。荀浏那老练狡猾的笑容仍旧挂在嘴角,其间仿佛蕴含着深邃难测的算计与机巧。林小风暗自揣摩,除了之前暗示的矫诏之事外,他与太子之间是否还隐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他深知此事盘根错节,轻易触碰不得,只好低头讪笑着应承下来。

收粮官双颊红肿不堪,钱财尽失,蜷缩原地,显得无比委屈和无助。林小风痛心疾首,转身面向围观的百姓,洪亮宣布:“罢了!既然这个官斛有问题,大家先把粮食带回去,待查明真相再行收取!”听到这话,百姓们虽知还需再次交付,但暂时得以延缓,面露庆幸,心中略感宽慰。

荀浏疑惑地看着他问:“林大人有何不满?”林小风故作娇弱,遮面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答道:“哎呀,这打杀之事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一看见血就头晕目眩!”

靖江帝面色悲愤而又无奈,命令王景文起身,并立刻派人追查太子的下落。王景文禀告,前几日厂卫发现的一名红衣人疑似太子,正往阳曲县方向逃窜,现已派出追踪之人。靖江帝略作思索,断定太子此举必是蓄谋已久,不论是水陆通道皆难以追及,遂果断决定派出精锐内卫直奔长江沿岸,料想太子必定去找林小风。

靖江帝闻讯先是一阵惊愕,旋即恢复冷静,喝令王景文起身,追问太子的具体去向。王景文满脸恐惧,颤颤巍巍地呈上太子留下的书信,并建议靖江帝亲赴东宫查看。靖江帝收起书信,厉声命令:“带路!”

荀浏询问林小风对此有何见解,林小风取出口中的方巾轻轻掩住口鼻,尾指微微翘起,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哀愁,叹道:“这等污浊不堪的场景,下官如今目睹,不禁心生悔意。”荀浏对他的手势不解,内心更加好奇林小风与太子之间的复杂关系及其特殊地位。

“何为留声机?”明从亮满眼疑惑。这种并非高科技含量的物品,在阳曲县一直列为高度保密项目,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最初制作的时候,正是林小风根据网络所获信息,指导精通木艺的老季匠心独运而成。

收粮官无奈退至一边,林小风亲自上前复秤。他模仿收粮官的动作搅动米堆,猛力踢平官斛,最终秤得三十斤。林小风疑惑于官斛存在问题,周围百姓皆瞠目结舌。

尚一维一时语塞,颇为惊讶,但随即想到这位爷平日里的奢靡生活,于是赔笑道:“林大人不妨先欣赏一下这些宝物,若是觉得不够,可以随时向荀大人提出来。”林小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荀大人如此盛情,本官也不好直接拒绝,那就打开箱子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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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乾清宫内,时光悄无声息地流转已逾两日。王景文惶恐不安地站立在靖江帝的侧旁,心中犹如滚油煎熬,自太子接手北廊坊事务以来,偶有未能至朝堂问安之例,但近日却连续缺席,此等异常状况实属罕见。靖江帝虽然因政务繁重而分身乏术,对太子的行踪略有询问,然听闻王景文一无所知后,并未深究,只是私下派遣厂卫秘密查探消息,传闻太子可能前往阳曲县,具体详情尚不明确。

林小风闻听此言,鼻孔微嗤:“布衫教?这名头真是荒唐至极!难道不能找谢洪信去除掉武一广?”项协宏脸上浮现出尴尬神色:“老爷,您和林桃花不在的时候,其他人很难调动谢洪信。而且骆华俊上次受谢洪信所伤,至今卧病在床,无法参与行动。”

最终,在一番艰辛的拼搏之下,箱子终于被小心翼翼地搬进了室内。姚红刘缕二人脸色苍白,大口喘息,向林小风禀报:“老爷,已经搬好了。”林小风径直走向床边,猛地一推,将王一力从床上摔落下来。手脚被缚的王一力滚落在地,弹跳几下后只能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原来如此。”

周遭黎庶目睹这一幕,眼中满载着激愤与愕然。那收粮官脸颊肿胀如熟透的桃子,惊恐地捂住右脸,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带着不解和惧怕,正对着林小风:“大人您……”

林小风重新躺回床榻,命令姚红刘缕给他踩背揉肩。尽管两女心中充满了悲苦与身体酸痛,却不得不服从命令。墙角的王一力,由于摔落的冲击导致膀胱失禁,尴尬而无助地瘫坐在那里。

荀浏欣然赞同,并承诺一路上可以详尽介绍当前的情况。于是二人一同走出府门,马匹早已备齐。林小风毫不犹豫地跨上骏马,与荀浏并肩策马扬鞭,踏上了一段深入民间、揭示真相的探访之路。

两人共乘骏马缓步靠近人群,一位眼尖的小吏瞥见荀浏身影,迅速趋步上前跪拜高呼:“知府大人驾到,卑职参见!”林小风目光投向人群中,只见百姓围成一圈,圈中立着一座木架,上面吊挂着五名垂首不动、生死未卜的犯人;而下方则有五人枷锁在身,面露痛苦之色,涕泪交流,汗水如雨般滴落尘土。林小风皱眉询问那小吏:“这些人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过,竟遭受这般严酷惩罚?”小吏谄媚一笑答道:“林大人,这些都是连续几次未能按额完成征粮任务的乡亲,为警示他人,故当众惩戒。”

林小风抬眼瞥见那食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暗忖:这佳肴送得倒也及时。然而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依旧低首审视着账册,口中淡然回应:“小维啊,这种小事无需你亲自操劳,真是辛苦了。从今以后,关于饮食之事,无需再送到本官面前,实话告诉你,我对这些寻常膳食并无太大兴趣,城外的馆子里多的是美味可选。”

王一力瞥见林小风走进内室,立刻连声哀告:“老爷,您发发慈悲吧,放了我这个下人!我真的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此刻的林小风正悠然自得地品茗,斜睨着王一力,戏谑道:“小海,你可知道老爷我还未尽兴?你是否真正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了?”

灾民们闻听此言,虽满腔悲愤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地慢慢调整队形。部分灾民发现粥中有沙,虽然满腹牢骚,但无奈之下还是选择默默离去。荀浏瞠目结舌,内心苦笑:吾虽贪婪成性,此人手段之狠辣,竟令人望尘莫及!

林小风此举看似冷酷无情,但却迅速见效,灾民在绝望之下,队伍终于勉强有了些许秩序。荀浏内心五味杂陈,对于林小风这种铁腕而又离奇的解决之道既惊讶又忌惮不已,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荀浏最终选择相信,不禁长叹一口气:“哎呀!皇宫中的生活果真是奢华至此啊!本府上次进京也未曾察觉到如此程度。”紧接着愤慨地说:“看来林小风必定是受到京城太子的影响,过惯了挥霍无度的日子!看他在这里的样子,恐怕早已苦不堪言。”

林小风言毕之后,略带惋惜地凝视着桌上的卤牛肉。尚一维虽震惊之余,但深知荀大人的托付还未完成,于是硬着头皮问:“林大人,您所说的那些美食,在下闻所未闻。如果您还想尝试其他美食,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安排,否则若照顾不周,荀大人责怪下来,卑职实在是担当不起。”

林小风接着点评道:“此处如此混乱无章,这些人怎就不懂得按部就班地排队等待?!”荀浏淡然回应:“林大人,身处困境之中的灾民,环境自然脏乱,久而久之或许会适应这种生活常态。”林小风忧虑地反驳:“若我们一味随波逐流,任由这种局面继续下去,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会逐渐变得不守规矩?依我看,应当命令官兵严格约束秩序。”

林小风颇为好奇地问:“泔水之中伱也能分辨出猪骨牛骨?”

荀浏深明其意,进一步宽慰他:“原来如此,但凡有任何不适或需求,尽管向本府直言不讳。”林小风借此机会提出想要出城考察灾民状况,解释道:“虽然目前公务不算繁重,但身为巡监,理应亲身深入灾区了解实情,若坐镇衙门而不察民间疾苦,则有失职渎职之嫌。”

尚一维闻声,快走几步来到近前,解释道:“大人,此乃荀大人特意下令卑职为您送来,荀大人平素里最是体恤下属。他知道您是从京城远道而来,恐怕会对本地的饮食不太习惯,所以特别命人准备了这份美食。”说话间,他轻轻揭开食盒盖子,里面是一碟色泽诱人的卤牛肉和一碗洁白饱满的白米饭。

王一力面露尴尬之色,声音微颤地说:“小的想去方便,实在憋不住了,生怕污秽了老爷您的床榻,请您尽快解开绳索。”林小风闻听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调侃道:“哎呀,原来你连如厕这种事也想在床榻上解决不成?”

王景文接过书信,心绪如同波涛翻涌的大海,打开一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太子显然早有谋划,留下书信后悄然离开了京城。王景文强忍着内心的惊骇与痛楚,挥手示意宫女退下,随后沉重地步入李德贤的寝殿。

就在这一瞬,靖江帝终于放下手中朱砂濡染的御笔,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向王景文质问道:“太子这几日究竟在何处逍遥?为何不来面见朕?”王景文闻声心头猛地一紧,再次答道:“老奴确实不知其下落。”

靖江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流露出明显的愠色,下令道:“速去!将那逆子给我唤来!竟敢连早朝都不参加!”王景文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迟疑,亲自快马加鞭奔赴东宫。

对于林小风可能唆使太子矫诏的说法,王景文心存怀疑,然而靖江帝并未认同,只命他退下。待王景文离去之后,靖江帝独自坐在室内,专注研读桌上的圣旨草稿,嘴角逐渐勾勒出一抹冷笑:“丑小子!”

对于周志伟如何快速领悟其中深意,林小风颇为好奇,周志伟捋须欣然解释:“这样的构思就如同醉月楼中的‘水漫金山’戏剧表演一般引人入胜,女子们戴上猫耳饰物,再配上猫爪鞋履、手套甚至尾饰,她们轻移莲步奉茶之际,此种装扮必能令人眼前一亮,心驰神往。若能配合编排一些剧情,就如同古代传说中的猫妖重现人间。以此为主题,不妨命名为‘猫妖茶馆’!”林小风听罢愣住,内心却对周志伟的才智敬佩不已:“此人果然是个天才,能够触类旁通,心思细腻至极!”

林小风开始讲述自己的美食理念:“对于成年牛肉,本官实在无甚偏好。在京师的时候,我只食用三个月大的澳洲五和牛小母牛里脊肉,以喜马拉雅山千年玫瑰岩盐板慢火烤炙,搭配迷迭香、紫竹盐等多种珍贵调料,才能体现出其独特风味。至于牛肉面,选用的也是三个月大的安格斯小母牛腱子肉切块,经过百年老卤水浸泡四小时炖煮,面条更是非同凡响,采用上等鸡雏放血后蜡干,涂抹十几种秘制调料研磨成粉与优质白面精心揉合制成,汤面上还要撒上未嫁少女亲手踩踏腌制的酸菜,才称得上口感绝佳。”

人群中瞬间沸腾,齐声高呼“青天大老爷”,赞誉之情溢于言表。林小风在一旁暗自揣摩:高手之间的较量各有其法,荀浏此举果然深得人心。荀浏矗立在人群中,满脸哀痛,沉声道:“本官来迟矣!身为长江知府,百姓尚无口粮度日,实乃本府失职也!那些丧尽天良、无视黎庶疾苦的暴吏,竟让饥饿的百姓承受如此非人的待遇,简直是往伤口撒盐,连禽兽都不如!今日,本府荀浏代这些罪人向各位父老乡亲谢罪!”说罢,他毫不犹豫取下身旁官兵佩刀,割发代首,以示自我反省和改过的决心。

周围百姓无不为之动容,感动不已,纷纷赞扬荀浏是一位真正为人民做主的好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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