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沉默的众将领,华瑞奇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仿佛真的无法说服这些人出兵。这时,一名副将站在人群中说道:“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出兵,而是朝廷欠我们的军饷,手下的兄弟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打仗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和不满,仿佛对朝廷的拖欠军饷感到十分愤怒。
华瑞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的困境。他知道,这些将领并不是慕容炯然的嫡系部队,他们的精锐已经在朱仙镇损失殆尽。他们投靠慕容炯然,一是因为他的官军身份,二是因为他能得到财富。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足够的财富才能拢住军心。虽然慕容炯然能够得到一些财富,但是欠饷的问题仍然很严重。
这时,另一名副将在慕容炯然的示意下,咄咄逼人地问道:“华大人,你这是在骗我们吧!如果简明孝真的有钱,他的军队就不会在忠州退缩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和挑衅,仿佛真的不相信华瑞奇的话。
“没错,现在是谁有钱就跟谁!”另一名将领也附和
“这就要走了吗?”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离别而感到惊讶。慕容炯然和左梦庚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愕然,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华瑞奇冷峻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毅,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正当他准备撩起帘子进入马车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目光如炬,直视着慕容、左两人,沉声道:“左兄、贤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容、左两人环顾四周,只见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赤红,四周除了他们几个,再无他人,一片寂静。他们不由自主地走到华瑞奇身边,左梦庚轻声问道:“袁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华瑞奇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朝廷赐给你们父子平南伯、平贼将军的爵位,对你们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过后果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击在慕容、左两人的心上。
慕容炯然苦笑着,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沧桑:“乱世之中,人人自危,吴三桂也是这样,我慕容炯然也是这个理!这有什么错呢?”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夕阳正缓缓下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公侯伯爵都是虚名罢了,我年纪已经大了,早就对这些看淡了。”左梦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淡然,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迷茫。
华瑞奇愣了一会儿,他看着自己的好友,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皱眉问道:“左兄的话,有道理但还没说完。乱世之中自保没错,但得心里有数。”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是想做君王呢?还是想做将军呢?”
这话一出,慕容炯然愣住了,他平时只想着保存实力,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从没深思过这类问题。做君王呢?还是做将军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华瑞奇继续说道:“想做君王,就得招兵买马,拢住人心;而不是放纵士兵抢掠,让百姓怨声载道!想做将军,就得选择一方站队,冲锋在前,建功立业,即使失败了也能用苦劳换功劳!”他的声音激昂,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慕容炯然从迷茫中唤醒。
“而不是畏缩不前,耽误战机!”华瑞奇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你拥兵自重,既不做君王该做的事,也不做将军该做的事,知道后果吗?”
慕容炯然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茫然无措,他看着自己的好友,想回答却无言以对。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他认为流贼不断,朝廷一定会重用他,他的功劳也会日益增长;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在这大明朝,养寇自重,已经成了习惯,别人可以这样做,他慕容炯然也可以。
左梦庚抬起他年轻的脸庞,眼中闪烁着不解与困惑,他反问华瑞奇:“华大人,维持现状不行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乱世中的残酷与复杂。
华瑞奇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惜,“因为陛下眼里不容沙子!”
“左兄、贤侄,咱们来世再会!”华瑞奇说完,侧身一闪,迅速离开马车,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独与决绝。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巨响从马车里传出来!响声刚起,浓烟就裹挟着数百颗小铅丸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马车帘子炸碎了,漫天的铅丸瞬间笼罩了慕容、左两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脆弱的身躯就被铅丸洞穿了。肉体被撕裂,血雾升腾,尸体惨不忍睹。铅丸的余势未减,又击中了慕容身后的砖墙。一阵噼啪声后,现场又归于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呆了。反应快的将领,纷纷抱头伏地躲避;反应慢的,则像傻子一样呆立不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啊!”有人被铅丸击中,抱着伤口惨叫连连,他们的叫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更多的人面带疑惑和惊恐,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似似乎是佛朗机!”有经验的将领揉着耳朵,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佛朗机,这种来自异国的武器,以其强大的火力和恐怖的杀伤力,成为了战场上的噩梦。
然而,佛朗机是从哪里来的呢?两千士兵已经把附近都清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说,这佛朗机是凭空出现的吗?
很快,有将领看到了华瑞奇乘坐的马车!对了!他们检查了所有地方,唯独没有查华瑞奇的马车!谁料到他会在马车里藏一门佛朗机!
“是华瑞奇,他在马车里藏了一门佛朗机!他把平南伯炸死了!”一个将领惊恐地喊道。
“对,不止平南伯,平贼将军也被他炸死了!”另一个将领补充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甘,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效忠的主帅就这样被一个叛徒炸死了。
“兄弟们上啊,为平南伯父子报仇!”众将领回过神来后愤怒不已,立刻拔出武器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杀意,仿佛要将华瑞奇碎尸万段。
“谁敢!”张志瑜坐在马车内,已经再次将佛朗机装填完毕。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一点也不惧怕眼前的危机。幸好马车被提前固定在了地上,否则早就被惊马拽走了。
明代的佛朗机由母铳与子铳组成,缺点是射程短、精度差。优点是射速快。如果提前将子铳装满火药,发射速度会比鸟铳更快。张志瑜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装填完毕。
华瑞奇捂着耳朵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圣旨:“圣旨到!”他的声音高亢而威严,仿佛能穿透这混乱的空气。
众将先是一愣,看着华瑞奇手中的圣旨和张志瑜马车上的佛朗机后,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知道,这圣旨代表着皇帝的意志,代表着朝廷的权威。他们不敢轻易冒犯。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流贼进犯京师,朕命天下之师进京勤王。慕容炯然父子拥兵自重,抗旨不遵,乃死罪!”华瑞奇高声宣读着圣旨,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能穿透人心。
“更犯有纵兵劫掠、杀良冒功、克扣军饷等重罪!”他继续宣读着圣旨的内容,每一个罪名都让在场的将领们心惊胆战。他们知道,这些罪名一旦坐实,慕容炯然父子就必死无疑。
“今,数罪并罚,就地处决!”华瑞奇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其余部将,官复原职,钦此!”
他高举圣旨,对众人大呼:“我华瑞奇奉命带兵围剿张献忠,愿意跟我一起建功立业的人留下,不愿意效劳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带着你们的兵出城,我绝不追杀。”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不公都扫除干净。
“我们都是军人,有什么不满,战场上见!”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豪迈和霸气,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挑战都踩在脚下。
“给你们半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和不容置疑,仿佛要将这乱世中的一切犹豫和迷茫都一扫而空。
在场的众将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互相观望,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慕容炯然父子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使把华瑞奇杀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继续为朝廷效力吗?还是杀了华瑞奇对抗朝廷呢?前者是兵,后者是贼。他们既害怕朝廷秋后算账,又害怕杀了华瑞奇之后,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一时之间,众人都犹豫不决。
“快打开所有城门,想走的随时可以离开,不愿走的,就跟我一起剿灭张献忠!”华瑞奇站在武昌府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声音洪亮,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心灵。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铠甲上,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既有决绝,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那是对过往的怀念,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慕容炯然的军队,如同一幅复杂的画卷,大明官军是其中的主线,但其间也交织着张献忠、李自成的降卒,以及河南、湖广的地主武装。他们依附于慕容炯然,表面上是官军,实则是他的私人军队,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则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则可能反噬其身。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将领,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他名叫李凌云,曾是慕容炯然麾下的一员,但内心深处对慕容炯然的所作所为早有不满。此刻,他望着华瑞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有对华瑞奇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