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聆慎重的模样,萧笙点了点头,“虽说大牢之中关押着的人多数是背叛组织的杀手,但是还是有几人来自仇家的报复,不知姐姐想要谁的自由?”
“林寂!”
萧笙对这个人并不陌生,当时是药王掌门白玄亲自以一百颗回春丹所下标的,只要关押林寂不允许他踏入江湖一步,为此事,他还特意派出情报组织特意调查林寂这个人,据他所调查的资料显示,林寂与白玄同出一门,因为对白玄接任掌门一位怀恨在心,三番两次对其施毒横行,一直以来,萧笙对心狠手不经意间之人从不心慈手软,况且正好回春丹这种稀世之物对无相阁十分珍贵,所以他并没有拒绝,派出血杀将林寂带回了无相阁总部的地牢之中,这一关便是多年,若不是萧聆提起这个人来,萧笙甚至已经想不起他的存在。
“这个人……姐姐还是不要救他为好!”
“林寂,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人,”萧聆半眯着眸子没有错过萧笙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鄙夷之色,她的眼里开始闪烁着不明的光彩,冷静的说道,“我曾经与白玄接触过,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可以轻易与人心达成某种共识,换言之,他这个人心机深沉,熟知人心软肋,若不是这次南枢墨中了嗜魂盅,白玄以我腹中婴胎为药引为他解盅的话,我还不知道他竟然可以算计到此。”
萧聆于是将在南枢国中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详细的讲述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萧笙若有所思的说道。
北厉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萧聆,“你是想去南枢了吧!”
萧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厉原,对他,她一直心怀感激,更多时候对他则是一种亏欠,她若是离开,北厉原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
她直直的看着北厉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萧笙看到萧聆与北厉原相互对视着,从目光的交流中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微妙之感。
“这件事情还是暂时放一放,过段时间再说吧!”萧笙在他们二人的僵持中身子都特别不自在起来,所以忙着打圆场道。
“阿原,你留下来陪我吧,阿笙,你还是去外面处理阁中事物吧,林寂的事情姐姐希望你尽快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可好?”
萧笙看出姐姐是有事情需要单独与北厉原说,便安抚了她几句转身向着大厅走去。
此时这间洞穴之内,只剩下北厉原与萧聆二人,自从北厉原点破了萧聆想回南枢国的想法之后,两个人之间便一直缭绕着一种不明原因的气场,这种感觉萧聆十分不喜欢,她喜欢之前与北厉原在一起时那种无忧无虑,畅所欲言的肆意之感。
北厉原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萧聆的身旁,眼神复杂的盯着她问道,“丫头,从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便知道你的人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因为你的人虽然在我的身边,可是心却从来没有带在身上!”
萧聆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想起自己来到古代之后,连性子都变得婆婆妈妈,不似在现代的时候那样的肆意洒脱,她一直最为看不起的便是对感情三心二意之人,没想到如今连她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原……”萧聆的声音有些哽咽。
北厉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用手指将她的唇封住,“没关系的,从始至终,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可怜我,只要你能幸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北厉原站起身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萧聆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失落十分孤寂,可是安慰的话她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丫头,我还要去调查炸弹一事,”北厉原轻轻转过头,留恋的看着令自己心中欢喜,也心中悲凉的女人,苦涩的说道,“从今往后,我便不会陪在你的身边了,万事保重,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派人来寻我!”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洞府。
看着他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萧聆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失声痛哭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明明她还在纠结着如何与北厉原提及想回南枢的事情,没想到他竟如此聪慧,自己提前离开,她知道,北厉原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知道……
萧笙高坐在软塌之上,手中持着一只雕龙刻凤金杯,品饮着从西域进贡而来的葡萄美酒,甘甜清香的酒气缭绕于口腔,令人心怀神醉,可是他的心中却捻转反侧,无法平静。
自从与姐姐萧聆在古代相认之后,原本平淡的生活开始变得越发的复杂,甚至他自己也强烈的意识到事态的复杂,这种改变连一向泰然自若的自己也感觉越来越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
“阁主大人,您要带的人已经带到!”
萧笙轻轻点了点头,杀手将一个看不清面貌的满身脏污之人丢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萧笙用手轻轻掩住鼻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凌厉的说道,“你们想办法将他弄得干净一些再带来见我!”说完他厌恶的挥了挥手,直到杀手将那个人带下去,他才再一次进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大约一个时辰之中,杀手将一个清瘦的老头带进了洞府之中。
此人正是在地牢之中囚禁的林寂,经过梳洗之后,萧笙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奸诈狡猾之气,反而有种仙风道骨的淡然之色。
“你便是林寂?”
老头含笑的点了点头,“是那个小姑娘让你将我带出来的吧!”
萧笙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聪慧,刚一开口便已经知晓,“没错,她是我的姐姐,没想到你还挺有慧眼,知道向她求助必定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非也!”林寂身上没有一丝的窘迫,反而愈发的平静,“风水轮流转,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等的便是这一天的到来。”
“哦?”萧笙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睿智,起身来到他的面前,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端倪,“没想到你的心思竟如此沉稳,不知道你对我的姐姐有何求?”
林寂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对她有何求,而是一种交易而已,自古以来各取所需之事举不胜举,我与她所做的,也只是一种平等交换。至于所换何事,不用我说,她一定早已经与你说明了吧!”说完,林寂独自找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自已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品饮起来,“在地牢之中数载,食不知味,连一口清水也没有喝过,今日终于可以恢复往日生活,或许这是上天给我唯一一次报仇的机会。”
“如今白玄在南枢国活得潇洒,而你刚刚解除了牢狱的束缚,想要报仇似乎还相差很远啊!”萧笙并无半点羞辱,完全是实话实说,若是换做常人早已经压抑不住脸面,神色动容,可是林寂并未如他所想,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依我个人能力而言,想在短时间内获得名誉与金钱也并不是十分为难之事,不过我现在最缺乏的并不是地位与金钱,而是一个可以为我提供机会的人。”
“你的意思是……”
南枢国,九王爷府。
“呕……”韩思玲压抑着胸口处不断翻涌的吐意,虚弱的靠在床边被折磨得脸色苍白无色。
“王妃娘娘,已经一连多日如此,奴婢还是找来府医为您诊诊脉吧!”韩思玲的贴心丫鬟巧玉心疼的说道。
一连几日,每每吃饭之时便会重复一次此时的干呕反胃,现在一提起用餐,韩思玲都会恐惧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去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吐死的!”
巧玉顾不得其他慌乱的向着府医之所跑去,刚刚跑到如意殿附近之时正好与从里面走出的南枢墨撞了个满怀。
“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巧玉看清来人之时,吓得急忙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在府中何事让你如此匆忙?”纪磊不满的问道,因为他已经看清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是王妃韩思玲殿中的贴身婢女。
巧玉心系着韩思玲的身体,见王爷一直也没有过去关心一下,想到这里眼眶一红解释道,“我家王妃娘娘这几日来不知怎的了,每每用膳之时便会干呕不直,直到吐得胆汁都恶心出来才能舒缓下来,奴婢这时便是去府医之处请求入殿诊上一诊,再这样下去,王妃娘娘的身体怕是吃不清的。”
“哦?还有此事?本王随你先回思苑瞧上一瞧,请府医之事便交给纪磊去办好了!”南枢墨虽然对韩思玲没有男妇之爱,但是却有着一种自小而来的亲情。
纪磊不多时便将府中的大夫领到了思苑之中,韩思玲因为有南枢墨坐在身边陪伴,脸色也缓缓红润起来,恢复了一丝精神。
“老臣拜见王爷,王妃娘娘!”
“先生,客气了,王妃的病便劳烦您了!”南枢墨客气的说道。
李府医坐在床边,将一块丝帕赋予韩思玲的脉搏之上,轻轻将手搭了上去,细细口着脉象,南枢墨盯着他,见他刚刚还严肃异常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随即捊起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李府医站起身来到南枢墨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王妃娘娘这是有喜了,看来王爷有后了!”
南枢墨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虽然他与她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是他也不能顶着一顶如此绿色的帽子替别人生养孩子。
“纪磊带着李先生回去,给先生一些赏银。”南枢墨盯着韩思玲已经毫无血色的小脸,阴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