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枢怀宇目视着萧聆,看起来是在等着她为自己辩解,可是反观萧聆,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那里,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急迫。
“萧聆,现在大王爷证据确凿,你可有话要说?”
萧聆向着南枢怀宇恭敬的抱拳一礼,道:“皇上乃天下九五至尊,明君,圣君,更是一位洞察秋毫的智者,试问草民一界商人,如何可以指使王府中的侍卫为自己做事?况且这等乃杀头的大罪,谁人又敢因此而以身试险?”说完萧聆深深磕了头去,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将整个大局讲得通透无比。
南枢怀宇看着萧聆不卑不抗,暗中对她的印象加深了一分,“寒儿,萧聆所言也不无道理,不知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南枢寒看着萧聆,冷哼了一声,毫不在意的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事实就摆在那里,青龙匕首是在她的卧室搜将出来的,有人证又有物证,难不成我堂堂大王爷会特意去诬陷一个区区的草民?”
“人证在哪里?物证又在哪里?”萧聆没有丝毫畏惧的问道,“若真是我指使你府中侍卫偷窃,怕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吧,又怎么会将王爷带来与我对峙?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是何问题?”
萧聆看着南枢寒的思路已经被自己拉着前行,不由的笑道,“只能说明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至于……事实的真相如何……”
南枢怀宇见萧聆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你来说说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萧聆到是没有着急,反而意味不明的朝着南枢寒笑了笑,这个笑容落在南枢寒的眼里就好像在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将你的目的说出来?
“大王爷,有些事情还是不清不楚的好一些,要是过于叫了真儿,怕是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情!”萧聆虽然是笑着,可是话中不免多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放肆,父皇面前尔等竟敢如此无礼,区区一个草民竟敢藐视我皇家的威严?”南枢寒看着萧聆的眼睛,心里总有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若是都像你这样的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试问我南枢的王法何在?”
萧聆像是没有听到南枢寒的话一样,恭敬的向南枢怀宇抱拳道,“皇上明鉴,草民真的没有偷窃大王爷府中的青龙匕首,也不敢去偷。”
南枢怀宇端起身侧的茶杯,低垂着眸子缓缓的喝起茶来,并没有言语孰是孰非。
萧聆也并不着急,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膝盖痛得厉害,可她还是咬着牙隐忍着。
反观南枢寒却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眼睛一直看着南枢怀宇的反应,但是却没有胆子抢先开口定下萧聆的罪责。
三个人一时间沉默起来,勤政殿内一片肃静,良顺看了看久无言语的三人,轻轻来到南枢怀宇身边低声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良顺,既然现在已经僵持在这里无法得下定论,不如你将青龙匕首呈将上来,让朕看上一看,或许可以找出些许的端倪出来……”
南枢寒见此时所有的不利都指向萧聆,自己一直提起的心才渐渐落了下来,也开始端起茶杯喝起茶来,整个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皇上,您请过目。”良顺端着那日自萧聆店中搜出的匕首呈到了南枢怀宇的眼前,南枢怀宇拿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心爱之物,心中不免有些感叹,这把匕首应该是白若晴嫁入宫中那日,南枢寒正式过继到皇室为王爷时,自己亲手赠予他的,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再次与这把匕首相见的时候,竟还有如此多的感慨……
“嗯……?”南枢怀宇把玩着匕首,突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睛里多了一丝不明的疑惑,惊异出声道,“良顺,你可确定这把青龙匕首是你当日在萧聆店中所带回的那把吗?”
良顺一时间也不知道皇上这样问的用意,忙不迭失的点着头道,“启禀皇上,老奴十分肯定,这把匕首就是那日搜将出来的那把无疑!”
南枢怀中将匕首反复查看了几番,恨恨的将它摔在地上,怒斥道,“寒儿,你看一下这把可是你府中那把吗?”
南枢寒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明明就是自己的那柄,可是……为什么父皇会有如此一问?
“父皇……”南枢寒看着匕首,有些迟疑,可是又看了看萧聆淡定无恐的样子,想起那日在萧聆床头住上那个刻痕,狠下心道,“这确是儿臣的那把青龙匕首无疑,只是父皇……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南枢怀宇看着南枢寒,眼里已经不只是冰冷,更多的是一种忌讳与提防,他的眼神很凌厉,看得南枢寒后脊发凉,额头已经渗出薄薄的汗水。
“寒儿……有许久父皇都没有与你促膝相谈了,许是为父真的是对你过于冷落,才导致你如此忤逆!”
“父皇,您何出此言?”南枢寒在南枢怀宇的话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有些焦虑不安的坐在那里,似乎在寻找着事情的关键之处。
南枢怀宇向良顺使了个眼色,轻轻的道,“良顺啊,将萧聆送回去吧,此次事情就这样算了,顺便将朕房中那个西域进贡的水晶杯送给她一套。”说完挥了挥手,看着良顺将萧聆搀扶着离去,整个人瞬间好像老了许多。
“父皇……儿臣不知何事惹得您不高兴?”
“那把真正的青龙匕首你将它如何了?”
“真正的?”南枢寒将手中的那把拿起来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出问题所在,“父皇这难道不是您赐给儿臣的那把?”
南枢怀宇从桌子处站了起来,负着手看着窗外茂盛的桃花,心里不知道在思讨着什么,“这是仿制的,虽然极其想像,但是细看之下并不相同!”
南枢寒的心里一惊,自己本来想算计他人,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自己被算计了。
“父皇,儿臣冤枉……”南枢寒收起了浮散的性子,惊恐的跪在地上求饶道,“儿臣的青龙匕首真的是被人偷走了!”
南枢怀宇轻轻回过身子看着他道,“你可知朕在将你过继到自己名下后,送给你的那把匕首的意义何在?你又可知道,那是你的姨母千求万苦为你讨来的一把保命符?”
南枢寒被南枢怀宇短短的几句话说得跪在那里,忘记了起身,难道那把匕首是一张免死金牌?
“退下吧,朕给你一月时间去寻找那把匕首,若是找不到的话,此生你也不必来见朕了!”
南枢寒神情恍惚,连自己是如何走出皇宫的也并不知道,或许从头到尾不是自己算计了他人,而是在他人的圈套中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
萧聆此行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一套外域的水晶杯,她欣喜的回到了部落烧烤,发现南枢墨与北厉原都站在门口,似乎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回来的消息。
“走,回店里,今日咱们要好好大吃一顿。”萧聆拉着他们二人的衣袖,兴致满满的进了店中,吩咐了伙计准备饭菜。
简单扼要的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番,三个人便在二楼的一处僻静包间内痛快的畅饮起来。
…………
南枢寒咬着牙回到王府,一进入到内殿,便气得将房中的瓷器全部摔碎,即使这样似乎也没有办法平息他刚刚从南枢怀宇口中得知的惊人秘密。
“王爷,您为何动如此大的肝火?”张管家见自家王爷从皇宫回来后果便大动肝火,忙不迭失的寻问道,“可是在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南枢寒恨恨的看着窗外,冷冷的道,“都是张灵韵那个女人的错,若不是她,我又怎会将自己的保命之物弄丢?这个仇我是记下了!”
张管家深知不该问的便不问的道理,他低着头站在王爷的身边,安静的像是一块木头。
“去,吩咐下去,若是张灵韵出现,立即将她带到本王这里来!”
“喏……”
“张灵韵,自从你的出现之后,本王的运势竟因你而低迷,一个月之期,我便用你来找出那把匕首好了!”说完,南枢寒的眼中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
一晃从皇宫离开已经三日,萧聆这几天两家店面来回往返,生活得十分充实。
“聆儿,你自从来到南枢之后,身边一直也没有放个丫头什么的随身侍候着,若是有意的话,我帮你挑选一个可好?”南枢黑心疼的看着萧聆日渐瘦弱的身子,劝慰道。
萧聆正看着手中的账目,听到南枢墨无缘由的提议,应付的说道,“好啊,我看不如你堂堂九王爷做我的贴身男侍可好?可省得麻烦!”
“好,就这样说定了!”没等萧聆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南枢墨已经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聆放下账本,疑惑的看着南枢墨,什么状况?王爷唉,他敢当,自己还不敢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