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萧聆并没有离开这里半步,北厉原甚至开始怀疑她亲眼见到了南枢墨与韩思玲那深情款款的一幕。
“明日我想以九王妃的身份去一趟璟王府,探望阿墨的病情,你觉得可好?”萧聆说完见北厉原愣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多变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北厉原?”萧聆轻轻唤了他一声,北厉原才发现有些失态,干笑了两声问道,“怎么了?”
萧聆半眯着眼打量着他,难道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刚刚想起北齐的事情,所以有些失神,你刚刚在说什么?”
萧聆知道北厉原在说谎,可是也没有拆穿他,淡淡的说道,“我说明日我要以南枢墨妻子的身份去璟王府,正大光明的陪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北厉原心中一颤,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你觉得这样贸然前去,可是妥当?”他抬起头随着萧聆的目光一同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南枢墨来西昭本是因为求援而来,南枢怀宇被白家控制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得不到有利的外援的话,不要说南枢墨有危险,连南枢怀宇的帝位都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你想说什么?”萧聆冷冷的问道,今天的北厉原十分奇怪,看着他转弯抹角的言语,萧聆更加确定,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干脆的北厉原也吞吞吐吐起来,难道是南枢墨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法启齿?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你的出现会影响南枢墨来西昭的目的,仅此而已,你好好想一想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说完北厉原疾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好像在逃跑一样。
萧聆的心里更加的烦乱起来,她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事情可能不受自己的控制,夜晚的风还有些微凉,她紧了紧衣衫心里已经做下了打算。
回到房间,萧聆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辗转反侧天微微泛起鱼肚白,她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北厉原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睡梦之中还紧皱的眉头,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他命人在房外守着,自己则先一步去了璟王府探望大病初愈的南枢墨。
因为他与萧聆在府中为南枢墨诊治,所以门房对他并不陌生,他借故来探望南枢墨的病情为由,很顺利的进入了府中。
雅竹轩里多了许多下人,北厉原被侍卫带进房间的时候,韩思玲已经陪伴在南枢墨的身侧,两个人正谈笑风声,好不快活。
敛下满身的怒意,北厉原轻轻抱了抱拳算是过了礼数,他直直的望着南枢墨说道,“公子有礼了,不知道公子可还记得为您诊治的人?”
南枢墨转过头看着北厉原,神情淡漠的摇了摇头,道,“重病之下将我救下的人我并未得见,只听得玲儿与我提起是两个年轻尚轻的公子,不知道阁下可是这其中之一人?”
北厉原见南枢墨不想与自己相认,心中更加不爽,一向善于忍耐的自己这一次也是动了怒气的,“看来公子的病情已经无碍,身侧还有如花美眷在此,怕是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听到北厉原言谈之中颇多讥讽之意,韩思玲已经黑了脸,实在听不下去,“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救了墨哥哥我们王府也给了你们好处,如今你是来探望病情的,还是来找茬的?”
南枢墨轻轻拉了拉韩思玲的衣袖,轻声说道,“玲儿,莫要与不相干的人计较,人家必竟救我一命,暂且听听他有何话要讲!”
韩思玲嘟起小嘴不满的坐回了椅子上,满眼怒火的盯着北厉原。
“这位公子,你今日前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南枢墨平静的问道,见北厉原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身旁的韩思玲,他会意的说道,“玲儿,你暂且出去回避一下,可好?”
“墨哥哥……”
南枢墨动了一个眼神,韩思玲执拗不过,只能不情愿的出了房间。
“这位公子,现在房间之中只有你我二人,有何话便说出来吧!”
北厉原原本还以为南枢墨只是权宜之计不与自己相认,此时房中已经没有别人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中的憋闷终于忍耐不住,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抓住南枢墨的衣襟,冰冷如霜的问道,“南枢墨,你现在这副距人千里的模样是何用意?你与那璟王千金情意绵绵,你可知若是让聆儿那丫头知道了,会有多么伤心?”
南枢墨的眼神深邃,平静无波,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他轻轻将北厉原手从自己的衣襟移开,冷然的说道,“这位公子,你逾越了!”
“南枢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枢墨冷笑了两声,问道,“这位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吧,况且你这样直呼我的名讳,可是犯了皇家的大忌,你可晓得?”
北厉原失望的向后退了几步,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用手指着南枢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今日前来,怕也不是为了我的病情,若是想寻个不痛快的话,你可以离开了!”南枢墨拿起旁边几上的书慢慢读了起来,不再理会北厉原。
“南枢公子,那日为您救治的另一名大夫前来求见!”侍卫站在门外轻声的禀报着。
南枢墨疑惑的看了一眼还在怒气冲冲的北厉原,轻轻的挑了挑眉毛,道,“让他进来吧!”
北厉原心中一紧,看来有些事情已经是注定的,任谁也改变不了了。
萧聆听闻南枢墨已经清醒过来,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阿墨,你能醒来真好……北厉原,你怎么……在这里?”
南枢墨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萧聆,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二人是有备而来,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于本公子?”
萧聆来到南枢墨的身边,不可置信的听到他这样的说话,她拉起他的手,却被南枢墨厌恶的甩了开来,“放肆!”南枢墨脸上的淡然终于被愤怒替代,他狠狠的将萧聆推至一边,虽然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习武之人的劲力还是很大,萧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多亏北厉原及时将她拥入到自己的怀中。
“阿墨,你不认识我了吗?”萧聆感觉心里一阵刺痛,眼睛辣辣的。
“本公子念在你们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此次的逾越之举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快些离开吧!否则一会儿我喊来侍卫,怕是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萧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北厉原的眼神制止下来,他毫无温度的向着南枢墨问道,“南枢公子,既然你如此说来,我便只问你一句,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妻子?”
“笑话!本公子还虽有定亲,却还未下聘礼,哪里来的妻子?”
萧聆的腿一软,差点跌落地上,她不明白,南枢墨虽然身受重伤,为何连自己也忘记了?
“那你看看她是谁?”北厉原不容萧聆拒绝,将她束缚在头上的发钗摘了下来,一头青丝漫然而下。
南枢墨没有想到救治自己的大夫竟然是女儿身,他本就不喜与女子接触,可是见到萧聆的真身之后,心中的某处地方竟然开始隐隐发痛,他按住胸口,大口的喘着气,着实恨透了这种不适的感觉,他挥着手厉声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你们快点离开这里。”
南枢墨因气急脸色憋得有些发青,萧聆见状已经顾不得其它冲到了他的身边想为他把脉,可是在这时,韩思玲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冲了进来,她惊异的看着女儿身的萧聆,一把将她推离了南枢墨的身边,大声喝斥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人,若不是你们墨哥哥如何会病情反复?你们给我滚出去!”
北厉原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扶着已经悲忧不支的萧聆向外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冷冷的问了一句,“南枢墨此次我将聆儿带走,你可真的不会后悔?”
南枢墨吃下了自己配制的还魂丹之后,胸口的憋闷已经好多了,听到北厉原这样的问自己,突然之间竟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泛滥而出,让他开始烦躁不安。
“墨哥哥,你可认识他们二人?”韩思玲此时也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好奇的问道。
南枢墨摇了摇头,看着萧聆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心会无法平静,可是想抓住这一丝异状之时,却发现毫无根据可抓。
“你会不会后悔!”北厉原没有转身,可是言语之中却是不容小觑的认真。
“算了,北厉原,不要逼他了!”萧聆含眼看着韩思玲与南枢墨,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并不认识她,她去了哪里,随谁而去与我无关,我不会后悔!”南枢墨的眼睛清澈,没有一丝感情。
“好!记下你今日所说!”北厉原一把将萧聆抱起,温柔的说道,“丫头,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南枢墨看到他们二人离开,心里已经说不出来是何咱滋味,只是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
…………
半个月后,南枢墨的伤势已经大好,若不是每日还需要调理喝药,与正常人并无二异。
“墨儿啊,此次你前来西昭,一直在舅舅府上养伤,让皇上很是挂心,现在你的病情已经大好,不如明日随舅舅一同入宫面见圣上如何?”璟王站在雅竹轩的院子里,见南枢墨正对着一颗斑竹发呆,笑呵呵的上前寻问道。
“舅舅安排便好,此番前来西昭,我与玲儿的婚事也不便再拖,回南枢之后,我便与父皇商议前来迎亲!”
璟王对南枢墨的人品修养学识十分可心,所以对这门婚事更是十分看重,见南枢墨有此意向,心下更是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