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枢墨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心绪,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鬼密国的国境,心中期冀着神秘黑衣人的术法无法干扰到其它国家去。
马车再一次踏上行程,夜,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而深邃,傍山小径,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我走著,彷彿潜游在阴森的海底。而山上人家那些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感到恐惧。萧聆沉静的睡着,南枢墨就这样默默的守在她的身旁,不知道何时她才会醒过来……
鬼密国,祭司殿后山山洞的密室,这是一个神秘而且阴森的山洞,不知道它那无限的漆黑里隐藏着什么恐怖的秘密,让站在洞口的人都为之颤栗。
神秘的黑衣人此时正在这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山洞之中,颓废的斜靠在石床之上,她的脸色苍白近乎铁青,手捂在胸口,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差一点从床上摔落下来。
秦瑶跪在她的脚边,将一颗丹药放进她的嘴里,将白水递到她的嘴边,直到看着她将药丸服下,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眼神之中是难得的关切之色。
“师傅,您怎么会受了这样重的伤?是不是萧聆那个女人将你伤成这个样子的?”秦瑶的头发遮挡了她的半边脸,灯光摇曳下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赤红色的恨意,她紧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将萧聆抓回来一口一口将她吃个干净。
黑衣人连声咳嗽了一阵,一句话也没有说的摇了摇头。
“师傅,怪瑶儿现在没有能力离开祭司殿,否则……瑶儿定当要找到萧聆和与她伙同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当着她的面前……”
“够了……”黑衣人喝止了秦瑶的恨意,歇了几口气,目光幽怨的看着外面道,“这一次就算了,只要她们离开鬼密,想必是再也不会回来,账不着急算,当务之急,是你要将术法功力恢复,一切再从长计议。”
“师傅……”秦瑶不明白为何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师傅今日竟然轻易放过了萧聆等人,若是她们真的出了鬼密的话,怕是想寻机会解决他们的话,便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好了,你先退下吧,为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黑衣人躺回石床之上,闭上了眼睛,不想再与秦瑶多话。
秦瑶看着师傅一服无精打采的模样,虽然心下恨意顿生,可还是识趣的知道不再追问,况且现在师傅受了很重的伤,不喜欢被人打扰,她只好问了礼便退了出去。
黑衣人目光淡散的看着秦瑶离开,又是一口腥甜涌到了嘴边,顺着脸颊湿了衣衫。
黑衣人将蒙在脸上的黑布除去,她才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常了一些。
马车上的萧聆难得的睡了一夜的好觉,只是颠簸之中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因为夜里出现了一丝意外,所以纪磊和黑白双寂都拼命的赶着路,再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太阳便会升起来,太阳一旦升起来,这迷雾之林便被渐渐被雾气笼罩,这里的雾气含有无色无味的剧毒,先是致幻,接着便会死亡……
天还没亮,天边雾气迷漫,马儿已经近入了神疲力竭的状态,可是赶车的人还是将鞭子高高举起。远处的山峰仿佛腾云驾雾,飞在半空中。那半轮欲藏还露的明月,为顶峰添了无限的诗意。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云层下面抹上了一层迷人的淡红色。俊山和天空渐渐分清了界线。一会儿,东方上空的云朵又抹上了一层排红。猛然间,天际射出一道金光;过了一会,又射出一条;再隔一会儿,又射出一条……一条比一条绚丽。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东方的天空越来越亮了,云朵忽然变成了黄、紫、红……有的还镶上了金边,真是万紫千红,壮观极了!突然,鲜红的旭日露出一些,巍峨的青山像是一个巨掌承托住它,任阳光在山中跳来荡去。这个火红的球,一探再探,猛地一跃,跳出了山峰,射出了万丈光芒……
这些光带穿过薄雾之后,化成一条绚丽的彩虹。太阳渐渐升起,大地披上了红装。艳丽的云霞,承受着光,焕发着彩。沉睡的山峰苏醒了,迎着春风晨露,浴着朝阳的光辉,显的更加巍峨峻拔!
东方的天空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雾气还很重.渐渐的,东方呈现出一些淡红色,只见天边越来越红,把旁边的云彩也照得通红通红的,一眨眼间,太阳就露出了额头和眉毛了,通红的太阳,就像一个小孩鼓足了劲,把脸弄得通红想往上跳一般,太阳露出眼睛了,突然,太阳努力往上一跃,整个笑容都露出来了,东方顿时变得金光灿灿。旭日东升,雾气渐薄。雾在微风的吹拂下滚来滚去,像冰山雪峰,似蓬莱仙境,海市蜃楼……使人感觉飘飘欲仙。阳光中透露出橘黄的光晕,整个太阳像个大柿子,雾气逐渐消逝了。
东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无数双眼睛开始盯着那儿。眨眼间,鱼肚白变成了粉红色,天上的云彩逐渐散开。突然,山顶上出现了一条红线,慢慢拉长。不知谁说了一声:“太阳快出来了。”不久,太阳的小半边脸出现在崇山峻岭之间,红是红得很,却没有那耀眼的亮光,使人能用肉眼去看。大地妈妈舍不得让太阳离开她,使劲儿把太阳往下拉,因此,太阳只能徐徐上升。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太阳终于挣脱了大地妈妈的怀抱,在崇山俊岭之间冉冉升起,真像个大红球,又像气得涨红了脸。天空的云朵顿时被镶嵌上了一道金光闪闪的边,浩瀚的云海经阳光一照,色彩斑斓,熠熠发光。小河中倒映出来的太阳,此时已不是那么红艳,射出的光芒让大地万物苏醒,使大地生气勃勃,焕然一新。
睡了一夜的太阳,似乎睡意未消,刚探出一个头,到处看看。天上的云彩似乎被太阳叫醒了,黑压压的云变成了白里透着丝丝霞光的彩云,甚是好看。云依旧翻涌着,似乎要把太阳当成一个玩具,顶到地平线的另一端,而太阳被这么一顶,睡意全消,并努力着和飞机比一比,看谁得高,于是它咬紧牙关更加努力地向上爬,两个脸蛋胀地更红了,顿时强烈的阳光将云层染得就像西洋画一样,五颜六色。黑白双寂抬起头,阳光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了,又过了一会,太阳快追上了林中的雾气,慢悠悠地向上追。火焰并不强了云层也只是静静地跟在雾气之后,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像一张颜色丰富的大床,换了谁都躺在这床上享受阳光浴。
渐向这边扩散,头顶的天色也被那柔和的红色映得淡了,淡了。天也亮了些。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原来朝霞最红最浓处亮起,有几处特被亮,短短一刻间,竟将原来的主色红与蓝挤到了一边。远处的天,一丝丝,一抹抹,一片片,一层层,全是金黄的云霞,稀稀疏疏布满了半壁蔚蓝——不,还是灰蓝色的天空。
除了头顶的天有一点余留的红,远处各色的红几乎都不见了,还是那么美。金黄色成了天空的主色,还有棉絮般的微云在旁衬托蔚蓝的天,淡淡的,薄薄的,充满了整个视野。我又害怕起来,由于最灿烂的金黄有一半是隐在高楼后面的,恰如“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充分的遐想空间。
三分焦急,三分忧虑,三分惊叹,还有一分足以令人不断动笔的平静,交织在一起……
忽地,那眩目的亮点比先前高了些许。对面的林中出口已经渐渐展露在众人的面前,周围的一切全部笼罩了一层薄沙的金黄。那奇异的金光照在雾气之上,朦胧一些……
“聆儿,看来今天我在赌搏,赌我们是否可以平安的离开这个鬼地方,赌我们是否还有缘分继续传续下去,不过我心之如饴……”南枢墨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他轻轻将一旁的萧聆拥入自己的怀中,换做平时他定不会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可是此时生与死只在老天的一念之间,若是心存遗憾的离开,他还是很不甘心的。
“主子,马儿已经跑得吐了血,看来已经挺不了多久了!”纪磊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南枢墨可以清晰的听出他口气之中的焦急之感。
“继续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自有定数!”南枢墨轻轻将萧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像是看着一件珍宝一样的看着她,那样的专注,那样的认真,这种感觉就仿佛在千百年前他们已经有了爱恋一样,只是在今生有了结果。
日头将地面的水份蒸发,林中的雾气开始大面积的聚集起来,行驶在萧聆马车后方的车厢已经半掩在雾气之中,眼看着便将他们淹没,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的云朵已经聚集起来,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大块大块的云朵好像随时都会从天上掉落一般,又厚又密,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闪电在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