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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漏风的墙

在王忠嗣的积极运作下,拔悉密、回纥和葛逻禄讨伐突厥族乌苏米施可汗,获得成功。

元载因前段时间出使拔悉密部落,旅途劳顿。因此没有参加大战,一直待在营地里休息。

三月,王忠嗣班师返回灵州。四月抵达灵州城。同月末尾,王忠嗣回朝见驾,带上元载和王韫秀一同回长安。

元载拜别郭子仪、李光弼和李怀光,还有段天佐等人,跟随王忠嗣再度回到长安。

到的时候,长安正值六月天,天气变得炎热。对于在北方苦寒之地待了一段时间的元载来说,这点炎热简直是天堂。可以穿着相对宽松的圆领袍,也不用打仗,真是一本满足。

“元载,我问你如果你是主帅带兵进攻长安,会怎么做?”王忠嗣举鞭指着眼前巍峨的城墙,回头问正在欣赏风景的元载。

元载想了想,回道:“如果是我的话,不会立即攻打长安,而是先消灭长安的有生力量。一旦把他们消灭,长安不攻自破。”

王忠嗣沉吟片刻,又问道:“如果你是守长安城呢?”

“我会以重兵死守潼关,只要潼关不失长安城就还在。但这不是目的,死守潼关的同时,应该让朔方军和河东军自北向南或自西向东切断敌人的老巢。”元载洋洋洒洒的说着自己的方略。

来到大唐也快一年了,江湖、边疆、朝堂,阴谋诡计、人心善变等,元载都经历过或者见过。已经完全适应这个时代,以及熟练运用自己在新时代所学的知识,来融入大唐。

直到此时,元载终于明白嗅觉和武功都不是他的金手指,知识和不受约束的思维才是。不然当王忠嗣问起长安如何攻破的问题时,很多人都不敢回答。

这样的自我局限,纵是天才也会埋没。

王忠嗣听完元载的话,沉吟良久,叹息道:“我希望将来不会有用到你说的策略的时候。”

元载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安史之乱。

问问题的人和回答问题的人,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王韫秀指着不远处道:“父亲大人,兵部尚书韦光乘来接您来了。”

元载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两鬓斑白、身穿官袍的人朝着他们走来。

王忠嗣已经下马迎接,元载和王韫秀也连忙下马。

“老朋友你终于回来了。”韦光乘握着王忠嗣的手,兴高采烈的说道:“圣人已经催问数次兵部,问你怎么还没回来。我说,忠嗣老矣!得慢慢来。”

王忠嗣哑然失笑,脱口笑骂道:“你这老货,自己老还不承认,还说我老。”

“能坐上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的人,哪一个不是两鬓斑白。你也就是看着年轻,实际上老了。”

韦光乘还是揪住「老」这个字眼儿不放。

元载低声问王韫秀:“韦光乘是谁啊?好像跟你父亲关系很好。”

“他是我父亲之前的朔方节度使,也就是我父亲的老上司。”王韫秀回道。

元载恍然大悟。

“这就是元载吧?”韦光乘望向正和王韫秀聊天的元载。

元载立刻回道:“正是。”

“看上去年少有为,将来大有前途。”韦光乘一顿猛夸,让元载别提多尴尬。

元载已经快要三十岁的人,距离韦光乘口中「少年」的称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多谢韦公夸奖。”元载违心的接受了。

韦光乘又见了王韫秀,对她也是一顿猛夸。

元载感觉韦光乘就是那种见到人,夸就完事。也不管自己对夸的对象用词方面合不合适,怎么悦耳动听怎么来。

好在韦光乘还有第二个目的,直接带王忠嗣入宫见驾。皇帝对讨伐奚族怒皆部及突厥族的事情很关心,也就不顾王忠嗣长途跋涉的辛苦,要王忠嗣入宫。

王忠嗣一走,元载和王韫秀就可以潇洒了。兴高采烈的回到王家在长安的宅院,准备带上景贞一,一起到外面浪。

李揆已经在去年的策试过关,候补县令到外地赴任。

景贞一看到表哥和未来的表嫂,也是十分的高兴。

“表妹,今天咱们要去把东西市都要逛一个遍。”王韫秀搂着景贞一,对她说道:“你说好不好?”

“太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太久。”景贞一望了望元载和王韫秀的身后,好奇地问道:“只是王公同意你们出去玩吗?还有他人呢?”

“我阿爷今天进宫面圣,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了。”王韫秀笑道。

景贞一高兴的拍巴掌,长时间憋在王家这所大宅院里,她也是觉得够够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广平郡王和建宁郡王人已经到了王家,要求见元载。”

别看李俶和李倓只有十六岁的年龄,却是太子李亨的智囊。他的到来,绝不是见一面那么简单。

元载只得换了身衣服,整理一下自己以示对李俶和李倓的尊重。再赶往前厅,对二人行叉手礼,并问安。

李俶道:“我们贸然打扰,还要请你恕仓促之罪。”说完,又对元载行叉手礼。

元载立刻后退一步,以示自己不敢接受李俶的大礼。

“不知二位到此找元某有何贵干?”元载想着还要出去玩,于是单刀直入询问来由。

李俶也不啰嗦,直言道:“说来此事也和公辅你有关。李林甫在你们回来之前上书朝廷,说你在出使拔悉密部落期间,对回纥酋长骨力裴罗孙女述律绰意图不轨。”

“这……这从何说起啊!”元载心往下沉。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查证属实可是要被处以重刑。”李倓点明了利害关系。

“我……我当时昏迷不醒,哪有机会做那种事。”元载努力回想那晚的事情,完全是一片空白。

李俶急道:“你最好是想清楚,因为对方可是握有你的证据。除了人证以外,还有你的剑为证。”

鸦九剑!

元载被狼群袭击,一直昏迷不醒。醒来后找过鸦九剑,但是一直没找到。

没想到竟然是被述律绰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