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元载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除了白得了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还有像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刚开始的时候，元载不知道如何掌握，经常物极必反。如今渐渐懂得控制，能够用的得心应手。
元载因此练出了一种本能。听到声响，本能的运用鼻子闻一下确定敌人的方向和距离。不想闻到的不是人的体香，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过之后，登时晕了过去。
等元载醒的时候，身上的明光铠和腰间的鸦九剑早就不翼而飞，只穿着内衣裤和靴子。眼前出现一座雪白的「山」，浑身更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魂牵梦绕。
“这是……”元载随着自己的心慢慢的靠近她，恰好这座「山」转过来，立时心头一片骇然：“是是是……杨玉环。”
这时，元载注意到四周的布置。尽管因是晚上，屋内光线不足，但是通过屋里几件简单的陈设，还是猜出这是杨玉环的寝殿。
元载心里暗叫：“天啊！我怎么会在她的寝殿，而且……”发现自己的心跟猫爪子挠似的，奇痒难耐。
为了不让自己做错事，元载想要爬起来，在站起的刹那，双膝一软跪地，整个身体扑通一声趴在了杨玉环的床沿边。
这一声吵醒了本来距离较近，又是睡眠较浅的杨玉环。她睁眼刹那，见到面颊绯红的元载，差点叫出了声。张嘴的时候，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发出声音。
“元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我的寝殿。若是圣人知道，必要治你全族之罪。”杨玉环不知道元载中了烂招，用最小的声音呵斥他。
元载满腹委屈，想要说出来又怕自己控制不好说话的音量，而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不得已就地一滚，远离杨玉环的牙床。
杨玉环见了，大吃一惊。立马意识到元载被陷害了，而自己也极有可能跟着一同遭受诬陷。急忙起身，想要叫自己的亲信张云容前来。
不料刚下了床，双脚一软，整个人也趴在了地上。
杨玉环终于知道这屋子被人点了软香，使人筋骨松软，浑身无力。
这下子可苦了元载，本来就中了那种虎狼之药。杨玉环距离自己这么近，好比是送到狼嘴边的羊肉，那叫一个香啊。
元载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产生的微痛。让元载能够短暂的清醒一点，再滚两下远离杨玉环。心里暗骂：“多少套路都是历史的重演，这帮王八蛋，居然这么龌龊。等……老子……”又觉得浑身焚烧般痛苦，再掐自己大腿一下。
杨玉环要比元载清醒，意识到对手的狠辣。如果奸计得逞，那么杨家和王家，自己和元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元载坚持住，没有得逞。那么这样的场面依旧会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结果也是一样的。对手也很会挑选时间，知道皇帝明天一早会来金仙观同她们姐妹，共进早膳。
“元载你还行吗？”杨玉环问着话，人在往后爬，保持和元载距离。
元载回道：“我……我……娘子快杀了我吧！”眼睛在药物的影响之下，变成赤红色。
杨玉环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不能杀你，你一死，这些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说话时，背靠着牙床，浑身酸软无力，不可能爬上牙床。
元载忍受着蚂蚁游走全身的奇痒，含泪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王家就要没了，我不能这样害她。”
“她？”杨玉环意识到了什么，忙说：“对！为了王韫秀，你要坚持下去。你就算死了，也会使王家受到连累。你想想看，你们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多不容易啊。”
“风风雨雨？”元载脑海里浮现诸多场景，都是彼此珍贵的回忆。
初次相见的时候，误打大舅子。进京时，一起经历童家堡风波。在朔方，并肩杀敌。成亲时，她低眸一笑。
往事种种皆历历在目，元载凭借着一缕思念，顽固的对抗药性发作的炙热。但是人的意识在这种折磨中，渐渐被摧折殆尽。
“太真娘子，快……快……爬远一点。”元载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外面的人觉察。
杨玉环无奈的摇头：“我中了软香，根本不能动弹。叫我如何远离你呢？”听到元载歇斯底里的声音，联想到自己可怜的身世和经历，忍不住流泪。
元载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抽泣声，心中登时一痛，为了不让自己沉沦下去。把心一横，张嘴咬了自己的手臂。
“你……”杨玉环愕然，她没想到元载能坚持下去。
元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隐隐传来呜呜的声音。
杨玉环明白了，叹道：“我真是可怜。十岁的时候没了父亲，从此寄人篱下。等长到及笄之年，遇到了寿王。原以为可以做一世享乐太平，夫唱妇随的王妃。却遇到了圣人，从此长伴君侧，苦笑不由人。”
她仿佛是自我旁若无人的感慨，又好像是对自己红颜薄命一生的自我总结。
只因对元载到底能坚持多久，她没有任何的信心。一旦元载坚持不下去，自己的生命就到了终点。
殊不知她的自我感怀，恰好是唤起元载良心的一剂强心针。
长在新时代的元载，从小爱看《红楼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类的书，养成了较好的自我修养与品德。
虽然有的时候因暴怒的脾气和较少的阅历，让元载偶尔犯错。但元载本性不坏，被杨玉环这一番话说得泪流满面。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元杨两人都在漫长的黑夜里苦熬着。或许天明之后，也是一个死。但是终归是天明了，而不是永坠于黑暗。
杨玉环意识到伤心事能唤起元载的良心，免于被药性控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悲伤事，其中包括了很多连自己姐妹都没说的事。
元载默默的听着，借着身上的痛楚缓解药性，保持头脑最后一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