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等一行六人赶赴长安,却在路上遇到了振威镖行,而且极有可能还会碰上。虽然这件事和元载众人无关,不过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振威镖行和劫匪之间极有可能有一场火拼。真要是不小心碰上,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刀剑无眼,杀红眼的人可不认人。
因此在离开赤水镇前,除了换了装束、收起佩剑以外。还做了一手准备,就是每人兜里都带了一点盘缠,以防万一。
这些事情准备完毕,才继续启程西行。
从赤水镇往西,就距离渭南县不远了。无巧不巧的是元载一行人竟然再度和振威镖行遇上,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的速度行进,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王韫秀道:“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大片树林。那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如果让那伙强人误认为我们是振威镖行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话音未落,树林中响起几声响箭。紧接着听到前方树林里充斥着脚步声和吆喝声,随后从树林里钻出数百名大汉,个个黑布包头,黑衣黑裤,拿着兵刃将元载等人和振威镖行一起围住。
围住之后,人人默不作声。
现场是致命的安静。
镖队的民夫个个蹲在地上,根据行规,民夫只要这样蹲着不阻碍强人行事,是不会被杀害。
振威镖行的领头之人策马上前,叉手道:“沙湖帮为什么要劫振威镖行的镖,这似乎不符合当年我们共同定下的规矩。”
“崔总镖头请恕我直言,若是一般的货物,兄弟我绝不为难足下。但是崔总镖头这次保的镖可是好东西,兄弟我就不能不动手了。如果我不动手,手底下的兄弟可就不干了。”
说话之人是沙湖帮帮主沙蒙尘,他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全无名士派头。
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装逼失败,要么就是拿折扇当武器。仔细看他的说话作风,似乎是后者的可能性巨大。
崔总镖头叉手道:“这批货物是给大商人张宗舟所送,想必沙帮主应该知道这点。”
沙蒙尘冷笑道:“就是知道才来,崔总镖头最好识相点,乖乖的交出货物。咱们还能留点情面,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谈判破局,双方气氛一时紧张。
元载默默注视四周,见沙蒙尘带来了不少的好手,真要打起来振威镖行可能会吃大亏。心想:“我是不是该和王韫秀商量一下,帮助振威镖行呢?”扭头看向王韫秀。
王韫秀似乎是知道元载的心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崔总镖头身后的一老一少。
元载会意,这才按下复杂的心思,继续看戏。
崔总镖头冷笑道:“既然沙帮主不肯给三分薄面,那今日崔某可就不客气了。”
沙蒙尘道:“莫非你请来了哪路的好手?不妨请出来,让兄弟我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只见崔总镖头身后的少年,脚踏马鞍越众而出,来到沙蒙尘的面前,同时和沙蒙尘保持五丈的距离。
沙蒙尘仔细打量少年一番,笑道:“小娘子长得挺漂亮啊,只是干嘛好好的女装不穿,却穿男装。”
少年回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和我阿爷领张宗舟的情,护送这批黄金赴京。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薄面。”
“哼!你是谁,你父亲又是谁?”沙蒙尘轻蔑的笑道,“怕不是招摇撞骗之徒,在这里说大话吓唬人。”
少年笑道:“我叫薛瑶英。”接着望向崔总镖头身后的老人,继续道:“我的阿爷姓薛草字慕青。”
沙蒙尘吓得连退数步,“白发神剑薛慕青!”
“正是。”少年冷笑道:“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吧。”
元载对江湖事不了解,听到薛慕青的大名毫无波澜。但是看沙蒙尘剧烈的反应,猜薛慕青的本事一定不小,扭头看向王韫秀想问薛慕青的来历,却见王韫秀一脸惊骇的表情。
“薛慕青是谁?”元载轻声的询问王韫秀。
王韫秀回道:“白衣门第一高手,剑法据说登峰造极。我阿爷曾和他比剑,一招就败了。不过据我所知,白衣神剑少说也有七十岁了,怎么会有女儿而且看上去那么小。”
元载也觉得很奇怪。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群盗身后响起,“白衣神剑了不起啊!老夫倒想讨教几招,不知白衣神剑可否赐教。”
元载环顾左右,却不见人影,更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发出来。
“好高深的功力,许久不出来都不知道江湖有多大。”王韫秀赞叹之余,还有几分兴奋。
元载听罢,心想王韫秀果然是老江湖!
薛瑶英叉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女娃娃你还是退下吧,就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话。”那道声音说话的语气虽然没有恼怒之意,但是态度很鲜明。
事情到这个地步,薛慕青再不出面就是不懂规矩了。
与薛瑶英的出现不同,薛慕青策马缓缓走出振威镖行,再慢腾腾的下马。然后拍一拍身上的灰尘,最后缓步走到中间。
元载心想:“好嘛!最装x的应该就是这位了,看似普通的出场,其实蕴含着很深的意味。尤其是拍灰尘,很有高手比武前斋戒的意味。”
随着薛慕青的普通出场,躲在幕后的大佬也现身相见了。
“不好意思让一让,让我进去。”大佬拨开人群,慢慢的挤到和沙蒙尘平齐的位置。
元载仔细观察对方是一头棕色的头发,但相貌又是中原人的模样。
薛慕青笑道:“原来是鬃毛狮子吴阎罗啊。当年一掌劈华山,双掌毙三雄,何等英雄。怎么今日甘心做起了小辈的狗,与我为难。”
吴阎罗指着沙蒙尘,说道:“这是我的师侄。他有事相求,我能不来嘛!”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叫道:“老伴儿你快来呀!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做什么。”
“来了,来了别催了。”一个老妇人挑着煮茶叶蛋的器具从人群钻了出来。
煮茶叶蛋的炉灶正烧着,锅里热水咕噜咕噜冒泡。
老妇人训斥吴阎罗道:“我正吃的香呢,你叫我出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茶叶蛋很珍贵,咱们大唐人吃不起茶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