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杨国忠贪得无厌,是也不是,他是在试探皇帝的底线。通过加官进爵的模式,让李林甫知难而退。
果不其然,李林甫自那之后抱病休息。
双方势力此消彼长,引来的朝廷势力的不平衡。于是乎在此后不久,元载加官进爵,被朝廷敕封为高阳县公,食邑千户。调为右龙武军大将军,正式全权统帅整个右龙武军。
得到诏书的元载,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王韫秀端着茶进来,见元载情绪低落,问道:“夫君加官进爵应该是好事,为何满脸愁容?”
元载道:“此次加官进爵,不过是陛下为了平衡朝局而已。将我置身在火上,烤啊。那杨国忠岂不会一直盯着我,到那时我的处境可就危险。”
“既然如此,不如找个机会转移视线。”
“怎么个转移法?”
王韫秀在元载耳边说了几句,说得元载频频点头。
数日后,群臣上朝完,从宣政殿退出来。
元载专门找到杨国忠道:“杨大夫,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何事?”杨国忠让追随他的大臣们都先走了。
元载见四下无人,说道:“我听到一则不好的消息,说得是和安禄山有关。”
“哦?说来听一听。”杨国忠好奇的问道。
元载道:“听说安禄山在范阳筑起了一座雄武城,内藏兵甲。至于用意为何,下官就不得而知。”
杨国忠问道:“如此重要的消息,你却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我相信杨大夫用的上。”
元载说完,叉手告辞。留下一脸困惑的杨国忠,留在原地兀自出神。
说起安禄山,就不得不提一句,杨国忠和安禄山之间的个人恩怨。随着李林甫的示弱,两人的利益基础荡然无存。因此彼此龌龊不断,导致了双方积怨很深。
元载的话,意外的提醒了杨国忠。
相比于元载,安禄山才是杨国忠的头号大敌。
杨国忠正式上书朝廷,把元载的话当作自己的话报给朝廷知晓。
皇帝本来是不大相信,但经过王淮的事情后,不得不谨慎起来。他派宦官辅趚(su)琳前往安禄山处,侦察此事。
辅趚琳受命后,于六月一日动身前往安禄山处。
不料,宦官辅趚琳回报皇帝李隆基,在他面前大吹安禄山忠诚可嘉。
元载当时侍奉在侧,冷笑道:“听闻辅趚琳回京时,用了几辆马车托运东西。而辅趚琳出京的时候,却是空着手去的,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李隆基听了一声冷哼:“辅趚琳你可曾收了贿赂!”
辅趚琳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说出安禄山行贿的事情。
李隆基眉头微皱,命人将辅趚琳拉出去杖毙。
杨国忠进言道:“安禄山知道自己行贿的事迹败露,必然不敢入朝觐见陛下。陛下可差人召安禄山入京,到时便见分晓。”
李隆基准许,命宫里宦官携圣旨前往安禄山所在的范阳。
当日傍晚时分,一个没有胡须的男子,骑着快马飞奔出长安城,朝着东北方急奔而去。
元载盯着那道黑影,抽出马上的宝雕弓和羽箭,对准黑影的坐骑,一箭射出。
羽箭扎在马的屁股上,将那人摔了下来。只见那人就地一滚,双脚蹬地,瞬间飞了起来。在树林里穿梭而行,急于摆脱元载的纠缠。
元载扬鞭拍马,骑着叱拨赤飞速追赶。任那人轻功怎生高强,也跑过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渐渐的被元载追上,正要动手。
那人急叫道:“元将军你可要三思而行,我可是丽景门的内卫。如果你坏了陛下的大事,可担待不起。”
元载不信,正要抽剑上前擒拿此人。
那人急忙从亮出纹在胳膊上的梅花刺青,叫道:“你可看清楚了。”
元载一怔:“陛下的亲卫,大半夜的出城。又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猜我会信吗?”
“哼!信不信由你。”那人说完,站在树梢上,一脸无所畏惧:“如果你不信的话,可带我回去见陛下。”
元载按住马的缰绳,不再追赶:“你走吧。”
那人起初一愣,接着纵身飞走。
“陛下委派贵妃娘娘的人去通风报信,真是「用心良苦」。”元载心冷,调转马头回去了。
话说那人一身劲装、黑布蒙面,自摆脱元载后,一路向西北飞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女人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黑暗中,女人用黑纱蒙面,样貌不甚清楚。
只听那人唤女人“少主”。
“你为什么是用轻功出来?”女人问。
“属下被元载盯上,不得已泄露了身份才逃脱。否则会被元载抓走,无法完成少主的交代。”
女人眼神一凛:“愚蠢!你被人跟踪了。”抬手一掌将那人毙在掌下。
此时,一道伟岸的身影从树上落下,踩在一地落叶上,不放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阵清风吹开蒙着女人面容的黑纱,一个俏生生的脸庞映入伟岸身影的眼中。
“安思霖!”
“正是我。”安思霖话锋一转,“元载,你我好久没见。”
元载捋须笑道:“的确有很多年了,遥想当年在长安,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的小丫头,今年再看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也变化不小,从一个帅小伙变成了粗里粗糙的大叔。”安思霖也是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那人到底不是丽景门的内卫,而是你的眼线。”元载道。
“他是丽景门的内卫,但是命是我的。”
话音未落,安思霖欺身上前,凌厉一掌拍向元载肩上三处大穴位。她自知和元载相比就武功而言相去甚远,于是想先下手为强。
元载早有所料,一个错身避开安思霖这一掌。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右手一个神龙摆尾,同时左手松开,将她的震退数步。
只这一招,安思霖已经知道自己非元载的敌手。气急败坏的叫道:“元载你别得意,我会回来找你算账。”
“哪里走!”元载上前一步,正要擒拿安思霖,却突然感到耳畔有剑气掠过,迫不得已回身护体。
定睛一看,安思霖和施剑气伤人的人,都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