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霖,安禄山最疼爱的女儿,同时也是安禄山秘密培养的狼牙内卫的首领。狼牙内卫里面全是凶狠顽劣之徒,想要降服他们谈何容易。安思霖却有本事办到,不仅办到,还给安禄山培养出一批杀手。
那一日,元载在自己府上宴请安氏兄弟和哥舒翰,就隐约感到来自外面的无形的杀气。若元载当真动手,只怕他们二话不说会一起出现围攻元载。
请柬上所写的时日,转眼到了。
杨国忠身穿锦袍,领着儿子杨暄出现在百官面前。频频叉手行礼,笑容满面。当走到元载面前时,特意停下脚步。
“元将军,没想到你真的来参加犬子的功名宴。”杨国忠皮笑肉不笑的说。
元载叉手道:“杨相公下帖相邀,末将不敢不来。”
杨国忠笑道:“既然来了,等酒宴散后,你我再叙友情可好?”
元载听出杨国忠的言下之意,就是等酒宴结束后,杨国忠要和他商量一件机密大事。如果是放在以前,元载毫不犹豫的拒绝。但现在事关自己的大哥,只能暂时忍下心中的愤懑,点头同意了。
这时,安庆绪和安思霖兄妹携重礼到来。
安庆绪道:“家父本来是想亲自来参加功名宴,只因本月出兵讨伐契丹,没有空闲时间。所以派下官前来贺寿。至于安伯父,也是防守吐蕃所以来不了,特派在京的安思霖来贺寿。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杨相公见谅。”
杨国忠笑道:“贤侄贤侄女能来,令鄙府蓬荜生辉。”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儿子杨暄。
杨暄看到安思霖的一瞬间,愣住了。再看她身后的康纳利,更是挪不动眼球。
安思霖微微蹙眉,很不习惯杨暄的眼神,轻咳一声提醒杨暄不要失礼。
杨暄收回火辣辣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杨国忠。
杨国忠却浑不在意,向安庆绪笑道:“犬子至今没有娶妻,听说令妹安思霖也没出嫁。不如……”
话未说完,安庆绪冷冷的顶了回去:“杨相公多虑了。小妹早已许了人家,只是未到恰当时机不好宣布而已。”
杨国忠听了,脸色一寒,几乎当场发作。万没想到安庆绪竟然敢当众顶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连黄口小儿都如此,何况安禄山本人。
“哪里来的鸟人,敢这么和我父亲说话。”杨暄自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顿时血脉上涌,纵身上前,一手「锁喉扣」直向安庆绪脖颈。
安庆绪稳如泰山,只有他身后的康纳利上前。化作无数幻影,先是一招「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侧身避开杨暄的锁喉扣。再右手快如闪电般的抓住杨暄的手腕,牢牢的制住杨暄。
无论杨暄如何挣扎,到头来都徒劳无功。
这时,一道清风吹来。康纳利手腕感觉一痛,本能的松开杨暄的手腕,与此同时抽身后退,不可思议的看向元载。想不到数年不见,元载的武功又高了一层。
元载缓步上前,道:“诸位都是来参加右相公子的功名宴,何必动刀动枪。”又看向杨国忠。
杨国忠忙出面圆场道:“元将军说的对,今天只喝酒,不谈国事。”
安思霖面色稍缓,抬手示意康纳利退下。
安庆绪不失时机道:“既然我们已经来过了,便不再逗留。”略拱了拱手,带着安思霖和康纳利转身离去。
杨国忠面色一寒,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了。无数碎块掉落在地,其他人都诧异万分。
安禄山和杨国忠的不和,其实早在李林甫还在的时候就凸显出来。几次合作,也都是尔虞我诈。如今双方不和台面化,还是因为安禄山瞧不起杨国忠的痞气。
更深层次的原因,杨国忠想过河拆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安禄山。
安禄山自然不愿坐以待毙,于是双方的矛盾激发起来。
功名宴,只是一个引子。
有了这段插曲,杨国忠无心再继续功名宴。其余百官也是各怀心思,不愿再待下去。
元载最后一个走,在走之前说道:“你如果想解决李林甫的余党,还得和安禄山的敌人合作。”转身离开。
杨国忠顿时愣住了。
所谓安禄山的敌人就是阿布思,解决李林甫的余党必须要和阿布思合作。这里有个问题,阿布思早就因为安禄山的原因,不得不背叛了大唐。
“为什么要和阿布思合作呢?”杨国忠想不明白。
回过头,杨国忠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夫人裴柔。
裴柔听了,说道:“夫君当日曾想利用安禄山弄到李林甫和阿布思内外勾结的罪证,如今李林甫已死,阿布思逃亡在外。这阿布思本是安禄山逼迫所致,不得已逃亡他乡。这其中缘故安禄山断不敢在人前说,夫君正好利用这个漏洞,告李林甫生前和阿布思勾结。”
“安禄山不敢申辩,只能默认!”杨国忠鼓掌笑道,“妙啊!如此一来,我可一举将李林甫麾下的余党全部铲除。”
裴柔却高兴不起来,沉声道:“夫君还要小心提防元载。相比之前的耿直,如今的元载多了几分心机。如果夫君不注意,恐怕要被反噬。”
杨国忠冷冷道:“等我收拾完李林甫的余党,就来好好的对付安禄山和元载。”
“太子呢?”
“没了他们,太子何足道哉。”
“如果太子没有了,谁可继承帝位呢?”
杨国忠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愣了半响,讪讪地道:“再说吧。”
裴柔轻叹一声道:“此事干系重大,夫君不可不慎。”
杨国忠点头称是。
不久之后,杨国忠上奏朝廷诬蔑李林甫生前和叛将阿布思内外勾结,企图篡夺大唐的江山。左相陈希烈和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作为人证,力证杨国忠所奏属实。
死人对皇帝来说,是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听信杨国忠的话,将李林甫全家上下发配岭南,女婿通通贬官。并将李林甫翻了出来,脱去身上的官袍,改用庶民之礼下葬。
皇帝李林甫下诏赐杨国忠进爵魏国公,赐陈希烈许国公。
杨国忠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那些反对他的人。得罪杨国忠的人,都是不会有好下场!
下一个目标:安禄山和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