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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席间怼人

玄宗皇帝李隆基、贵妃杨玉环、太子李亨、寿王李瑁、广平郡王李俶、建宁郡王李倓等皇室宗亲陆续到来。

原本吵闹的大殿,立马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李隆基抬手道:“众卿请坐。”

“谢陛下赐座。”群臣纷纷入座。

元载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所谓的接风,不过是几个人在那里你说几句,我说几句场面话罢了。

场面话说完,便是例行的歌舞表演。能上这种场合的宫女,舞姿都是个顶个的一流,让人瞧得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歌舞完毕。

这时,只听陈希烈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元载心想:“这个老懦夫要搞什么名堂。”竖起耳朵安静的听着。

陈希烈举杯道:“陛下功德巍巍,虽尧舜禹汤,都不及也。更有寿王不辞辛劳奔波各地,见证了大唐盛世。请陛下准许臣,向寿王敬酒。”

元载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专门让我听你拍马屁呀。便随手举杯,向身边的中书舍人李揆敬酒。

李揆可没有元载那么大的胆量,尴尬的一笑。眼神示意元载,君上都没发话呢。

元载这才扭头看向龙椅,正好见到李隆基含笑点头。

陈希烈双手捧着酒杯,走到李瑁身前,谄媚道:“寿王殿下辛苦,请接受微臣的一杯薄酒,万勿推辞。”

元载听到陈希烈竟然在寿王面前称臣,眉头一皱。

大唐乃至横贯整个古代,「臣」这个词只有官员在君上面前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敢在除皇帝以外,任何人敢接受这个词。

陈希烈贵为一国宰相,绝对不会犯这种小过错。除非是有人蓄意所为,在皇帝及百官面前表明一个态度。

“这可不像是一向懦弱怕事的陈希烈敢做的事,除非……”元载心里琢磨完,扭头看向杨国忠,心道:“他到底给陈希烈多大的压力,才让陈希烈敢当众这样干。”

李瑁却不觉有什么不妥,起身从陈希烈手中接过酒杯。

元载看到这一幕,心里快急死了。又见太子和两位郡王虽然个个阴沉着脸,或许出于某种原因不方便出声。

身为人臣、人婿不能坐视不理,元载只得把心一横,站起身来制止道:“且慢饮酒!”

李瑁闻声,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元载。

殿中文武百官,也齐刷刷的看向他。神色各异,一时难以说请。

元载顾不得许多,起身慨然道:“左相该杀!”

百官皆惊。

李隆基冷着脸,问道:“元卿为何说出如此耸人听闻的话?”

元载叉手道:“启奏陛下:臣弹劾左相陈希烈用词不当,应该送交刑部,对其明正典刑。罪状一,陈希烈竟然当着寿王的面自称‘微臣’,用词实属僭越。”

话音未落,元载继续说道:“罪状二,陈希烈贵为宰相,理应熟悉法度。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此二罪,不敢不敢实言相告。”

在那个时代用词不当,罪过可不轻。一句话,可能就是满门送命。

陈希烈也急了,忙为自己辩护:“启禀陛下:臣方才没有用‘微臣’的字眼,是元载蓄意诬陷微臣,望陛下明察。”

李隆基还未明确表态。

其他人却坐不住,有至少一半的大臣起身,力证陈希烈没说“微臣”二字,都指责是元载在诬陷陈希烈。

元载听到这么多的指责声,不仅不觉得伤心,心里反而高兴:“你们只管站出来的人越多越好,看陛下怎么收拾你们。”

李瑁见事情闹大,忙起身向皇帝道:“儿臣刚才的确没有听清楚左相的称呼。不过儿臣相信双方只是一时误会,还请陛下不要追究此事。”

李隆基笑道:“众卿都喝醉了,说话难免分不清轻重缓急。”在高力士的搀扶下站起来,接着说道:“不如就散了吧。你们同朝为官,何必为了一句半句、难以查实的话争得你死我活呢。”

这下百官都看出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就是和稀泥。于是纷纷躬身称是,并发誓不再追究此事。

元载在其中之列,不过他在说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说的。

宴席完毕,百官散去。

元载举步正要离开,却听到杨国忠的冷哼一声,扭头看时,杨国忠那张阴冷的丑脸一下子映入眼眶。

“杨相公好威风啊。”元载冷笑道,“居然玩起了「指鹿为马」的把戏,不知谁才是秦二世,赵高又是谁?”

杨国忠瞳孔放大,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掉。但在元载面前,仍旧摆出他堂堂宰相的威风。斥责道:“元载你借题发挥,以至搅乱宴会。陛下面前,你可吃罪不起。”

元载不以为意,回嘴道:“我问心无愧。倒是你,恐怕晚上睡不好觉。你到底给了陈相公多大的压力,让他敢这样肆意妄为。”

“你猜呢!”杨国忠咬着牙说完,扭头就走。

元载望着杨国忠的背影,轻蔑一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道:“表兄你看陈希烈的相位还长久吗?”

李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走,待在一边的角落里静静的关注这一切。

他回应道:“恐怕不能长久了。”

“那么我呢?”元载又问。

李揆道:“立刻回家写一封奏疏,请求自贬。”

这是一招“以退为进”,旨在以退让的姿态作为进取的手段。

元载点头谢过李揆,随他一同出了兴庆宫,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元载马不停蹄地直奔书房,让柳清凝为他研磨,他要写一封奏疏。

一旁的王韫秀和李清漪觉得奇怪,问起写奏折的原因。

元载便把席间自己对陈希烈所作所为的抨击,以及陛下和杨国忠的反应说了,最后说了李揆教他的方法。

王韫秀道:“这招虽好,怕是不顶用。陛下年迈,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杨家。只怕夫君这道奏疏上去,适得其反。”

元载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得罪了他们。就算不写这道奏折,恐怕也不会放过呀。”

夫妻正说着话,景贞一进来了:“宫里传来话,请阿兄到前厅接旨。”

元载惊得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