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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风起时

元载听到王韫秀说「果然」,顿感奇怪。忙问道:“夫人对此有何见解?”

王韫秀看了眼李清漪,欲言又止。

李清漪是和政郡主,心里自然是装着大唐和她的父亲太子李亨。但基于元家的利益,有些话就不方便在她面前提起。

这个关节,李清漪自然清楚。上前一步道:“我既然嫁入元家,自然是一切为了元家。”

王韫秀笑道:“郡主多心了,我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有些话还是谨慎些。”

李清漪不搭腔,扭头看向元载,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元载面对两位媳妇的眼神,为难道:“我相信郡主肯定是向着我们,夫人你有话尽管说吧。”

王韫秀这才道:“陛下似乎越来越疏远右相,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右相好歹出身世家,对群臣的把握还是有的。一旦杨钊上位,情况会变得更加的复杂。不过,不管谁上位对于太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

“这与我成为飞龙使有什么关联?”元载不解的问。

李清漪道:“皇爷爷年岁日增,谁也不能保证他未来会如何。自古以来,以预教储贰为国之根本。飞龙使与其说是给夫君,倒不如说是给我阿爷的。再者你与杨家既有联系又有对立,怕是要起用杨钊。”

元载道:“如此说来太子这下子要难受。”

“或许太子殿下此刻已在宫中。”王韫秀推测道。

她推测的没有错,李亨在亲眼看到元载成为飞龙使之后,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去麟德殿跪见父亲李隆基,恳请他收回成命。

李隆基听了太子的话,笑道:“此事朕思之再三,认为甚为妥当。太子为元卿之翁不要多加猜忌,应该坦然接受。”

李亨心里暗暗叫苦:“陛下这是变着法把我架在火上烤,故意制造对立。”等李隆基把话说完,便道:“儿臣以为元载年轻识浅,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隆基脸色一沉,冷声道:“朕意已决,太子不必多言。”更下了逐客令:“如太子无其他事,可速离开。”

皇帝下逐客令,谁敢不从。

李亨只得从麟德殿内退了出来,见到两个儿子李俶和李倓在那里等候并主动迎了上来。

“父亲情况如何?”李倓迫不及待的问。

李亨摇头道:“从即日起你们不许出去一步,更不许到元府或者见元载一面。”

“我们倒是没大的问题,倒是……”李倓本来想说张婕妤经常派宝章郡主去见李清漪,但看到李俶的眼神便停了下来。

李亨当然知道李倓想说什么,只因事关自己的爱妾,没有明说罢了。

朝廷的局势因元载的任职命令,悄然发生了变化。一场李隆基酝酿许久的改变权力结构的策略悄然展开,目的是在构造没有李林甫的大唐天下。

若问李林甫因何失势,这就要问李林甫自己曾经干过什么。当年他指使人给元载和杨玉环下药的故事,李隆基从来没有忘记。

忍耐,是优秀帝王的天赋。

元载自出任飞龙使后,奉公谨慎远超以往。登高易跌重,越是在这个时候必须越加小心。因此王韫秀和李清漪严厉约束府中上下一干人等,都不得在外面惹是生非。

转眼到了十月初十,这是一月中休沐的日子。又值深秋时节,秋高气爽,令人陶醉。

早在休沐到来前,王韫秀就在策划全家出去踏青。正是到了那一日,便都早早的起床各自准备。

元府目下人口越来越庞大,元载拥有三位夫人,王韫秀、李清漪和蒋诗若,还有表妹景贞一。三个孩子元伯和、元仲武和元季能,都是小小年纪最是好动。孩子们分别配有两个乳娘和四个丫鬟伺候,再加上随行的小厮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也不为过。

至于此行目的地便选在墨阳观,那里与元载缘分匪浅。去那里烧香祈福,又能和吴筠老道长谈天说地,不亦快哉。

出行时,元载骑马在前开道。他的坐骑叱拨赤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引来沿途不少人的注意。王韫秀、李清漪、蒋诗若和景贞一各自头戴帷帽,大方的骑马跟在他的身后。

孩子和乳娘、丫鬟一起乘坐马车而行。其余杂役小厮及挑东西的脚夫,皆是徒步随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墨阳观,却是鸦雀无声,只能听见车轱辘声。

吴筠早从景贞一处得知元载全家要来的消息,于是提前命人将墨阳观内外打扫一遍。并且将观内挂单的道士全部遣出,令其自寻别处挂单。并三令五申,言道杨府此来多是女眷,所有的人不得有失礼之处。

等元载大队人马快到的时候,吴筠着装整齐,率领门下弟子到观门口迎接。见到他们时,躬身施抱拳礼。

元载一脸受宠若惊,忙下马还礼:“你这老货整的如此隆重,只为欢迎我,倒是叫我好生的惭愧。”

吴筠捋须笑道:“老道以为迎接陛下面前的大红人、殿下的郡马爷,理应如此才对。若是足下认为老道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元载一阵不悦:“我刚说惭愧,你又整这出。如果你再这么客气的话。”瞄了眼吴筠的胡子,伸手一抓说:“我就把你的胡子揪下来,当扫地的扫帚。”

吴筠哈哈大笑,一伸手轻易的拨开元载的手,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带你们在墨阳观好好的逛一逛。”

元载说了一个“请”字,便让吴筠走在前面带路。一家人跟在他的身后,沿着蜿蜒的山道而行。

众人一层一层的观瞻,直到正殿。

正看得高兴时,只见元载的心腹小厮元从戎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口里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一直喊到元载的面前才住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发生了什么事?”元载问道。

“方才听府上下人来报,说刚刚广宁公主和驸马程昌裔在过西市门时,与虢国夫人争道。虢国夫人府上刁奴用鞭子打了公主两下,还打了驸马数下。”元从戎断断续续的说完。

众人听了,无不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