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玄自视甚高,眼见自己不是元载的对手。也不犹豫,当下便向元载跪拜。
元载本意是试试安太玄的水准,是否有传说中那样的水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即扶起安太玄,笑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他日你定会成大器、立大业。”
“谢元将军。”安太玄叉手再拜。
安太玄,在大唐的历史上有一个十分显赫的名字叫李抱真。安史之乱结束后,李抱真出任泽潞节度使,期间他麾下的昭义军在战斗力上为诸军第一。成为制约河朔三镇的重要力量,从而名噪一时。
元载为自己能收纳安太玄这样的名将,心里暗自窃喜。
校场比试结束,元载又陪陈玄礼等人说了会儿话。直到府上来人说:“夫人有急事召将军回府。”这才散了。
元载心系家中之事,骑着叱拨赤一骑在前,把安太玄等随从抛在了身后老远。
安太玄盯着元载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道:“真是一匹好马。可惜我武功不济,不能赢过来。”心中虽然不甘,又无可奈何,最后暗暗发誓要勤奋习武,将来一定要找元载再比试。
却说元载飞奔到府,翻身下马,一阵风似的跑进内院。见王韫秀端坐在主位,正在拿着针线绣花。
自从王韫秀生了元伯和和元仲武以后,便放下了武功,把心思都用在了给孩子做衣服上面了。
“夫人你找我?”元载急问道。
王韫秀抬头看元载,略感惊讶:“我没有找你啊?”
元载眉头一皱:“方才府上有人来报,说你有急事找我。我还以为是真有事,原来是有人弄虚假消息,存心戏弄我。”转念一想,又叫道:“不对呀!通知我的是旺儿,他是你从王家带来的小厮,断不会骗我。”
王韫秀这才笑道:“不是我要见你,是另外有一个人。”说着话向隔壁的房间努了努嘴。
元载会意,来到隔壁的房间。掀开遮门的帘子,往里一看,只见屋里站着一个体态婀娜,风姿绰约的美人。再仔细一看,美目若蹙、眉若远山,不是杨玉璃,又是谁呢?
乍见之下,元载心生怯意。因为前不久他曾经恶狠狠的对杨玉璃说过:“恩断义绝”的话。但冷静下来的元载,又为自己当时的绝情而心生愧疚。
杨玉璃似乎并不在意过去的事,笑道:“你是不是对我的到来,感到很意外。打扰到你左拥右抱的生活,万分抱歉。”
元载听了这番话,羞得满面通红,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最近局势变幻莫测,我不合适去你那里。”
“哦?”杨玉璃笑了笑,“你都与我「恩断情绝」,还到我那里做什么?”
元载本想再解释几句,却瞧见杨玉璃眼神中的哀怨。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杨玉璃道:“算了,你这么经不住打趣。我还是说正事吧。”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递给元载。
元载接过一看,上面竟然写着杨钊的名字。
“是他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元载问道。
“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是为了杨家。”杨玉璃突然靠近元载,低声道:“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因为李家不灭,你将永远没有翻身之地。”
元载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就帮你这一回。”
不久之后,李隆基在南薰殿内下诏命李林甫巡视洛阳等地,检查秋收的情况。也就在李林甫离开长安不久,收到一条令他万分震惊的消息。
“元载上书朝廷,直言宋浑贪墨等七大罪状,且句句属实。陛下震怒,下诏将宋浑发配岭南,遇赦不得回京。”李岫简略的汇报完情况,将用宣纸抄录的皇帝诏书内容递给李林甫细看。
李林甫浏览一遍,拿写满字的宣纸的手都在颤抖。最后双手将纸揉成团,狠狠的扔在地上。
“好个杨钊!竟然趁我不在京,利用元载达到他剪除我左膀右臂的目的。”李林甫怒容满面的骂道,“猪狗一般的东西,完全忘了昔日我对他的抬举。”
李岫生怕触怒李林甫,低声道:“父亲好像拆桥比抬举多。”
李林甫眼神一凛,回头瞪了李岫一眼,意思是就你话多。
跟随李林甫一道巡视洛阳的京兆尹萧炅,最是心焦。眼见李林甫父子还在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赔着小心说道:“眼下当务之急,下官以为是相公急速回京。必须在御史大夫之位尚未尘埃落定之前抵京,那样还有胜算。”
李林甫点头道:“你所言极是,只是我回京之后推荐谁可以担任御史大夫呢?”
“不管是谁,都不能是杨钊。”李岫迫不及待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闭嘴!”李林甫没好气道,“我还不知道这点吗?我问的是谁能接替御史大夫之职,不让杨钊钻了空子。”
李岫退了一步,闭上了嘴。
萧炅上前一步,出声提议道:“属下以为王鉷最适合。他与相公交好多年,又是陛下面前的宠臣。他上去,相公也能安心。”
李林甫以为有理,拍板同意由王鉷出任御史大夫。
王鉷,何许人也?并州祁人,唐代名将王方翼之孙。值得一提的是,王方翼的堂妹就是高宗皇帝的第一任皇后——王皇后。
他早年家境贫寒,不得已依附于表兄杨慎矜门下。后来发达了,见表兄还当面直呼他的名讳,对此很有意见。再加上利益冲突,于是勾结李林甫陷害杨慎矜,致使杨慎矜惨遭族诛。
定安公主之子韦会,就因为说了几句王鉷的坏话就被他暗害了。定安公主是唐中宗的第三个女儿,她的儿子都不能幸免,足见王鉷的手腕有多么的毒辣。
正因如此,李林甫对王鉷很是欣赏。把尚是户部郎中的王鉷一路提拔,到了如今的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
不过相较李林甫而言,王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贪财到了极点,而且贪的不是一般的私财,而是皇帝的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