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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新起用

话说元载被岳父王忠嗣勒令就待在府里,不许去别处走动。王忠嗣既是元载的岳父,又是师父,他的话不敢不听。元载只得暂时在家闲住,每日与娇妻美妾为伴,监督孩儿。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个月,关于元载的职务竟然没有半点音讯。期间偶尔出府和杨玉璃相会,也没敢提起关于职务的事情。后来还参见了广平郡王的婚事,也仅是参加而已。

自从年初大案爆发,太子李亨处事更加谨慎。其中一条就是严格限制广平郡王李俶和元载、李泌等人的来往,以免被李林甫抓住小辫子,无法翻身。

转眼新年已过,到了次年的二月。这一年是天宝六载(公元747年),传统的丁亥猪年。

对于元载来说,新的一年依旧是老样子。似乎皇帝有意将他闲置一旁,竟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丝毫关于起用他的讯息。

好在元载虽然没了实际的职务,但勋位尚在。元家人丁单薄,整体开销不大。

二月初,元载得到两件高兴的事,一是王韫秀和蒋诗若双双有喜,意味着元载又要当爸爸,元家添丁。第二件事是杨玉璃偷偷传来讯息,陛下决定再度起用他,至于具体干什么还不知道。

无论是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成年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算是不愁吃穿也不甘心一直待在家里无所事事,除非是那种特别懒惰的人。

元载每日都期盼着能再度被起用,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圣旨。皇帝下诏,授元载左龙武军中郎将职,赐正四品下壮武将军武散阶,赏四品轻车都尉勋。

在唐代职事官和武散阶有很大不同,散阶是随着资历升迁,而职事官则是郡王量才而行。至于勋位则是功勋大小而赐予的爵位,无攻不受爵。

元载此前一直挂着虚职、散阶和勋爵,因此闲散在家照样领俸禄。这一回陛下突然加官升职,赐爵,如此恩宠必有缘故。

前来传旨的太监王承恩,说道:“陛下念你长期赋闲在家,乃是国家的损失。正好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奉旨挥师讨伐小勃律国,而他手下缺乏前锋大将,故陛下派你前往,为国效忠。”

元载对小勃律国毫无概念,只能应付道:“为国效力,自是义不容辞。请公公回报陛下,臣一定竭尽所能辅佐高仙芝将军。”

“将军如此说,咱家也就放心回去复命。”王承恩说完,转身带着一班太监离开了元府。

元载亲自送王承恩出府,然后回到内院正屋。坐在主位上,瞅着手中的诏书感觉沉甸甸的。

王韫秀挺着肚子出来,笑道:“夫君真奇怪,陛下不安排夫君差事,夫君心里不高兴,安排了差事,夫君为何心里还不高兴。”

元载没好气道:“也不是什么好事,陛下派我去西域辅佐高仙芝。西域与长安相隔何止万里,你们又怀有身孕叫我如何舍得离开。”

王韫秀笑道:“大丈夫为国效力,何言妻与子。等你自西域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你的孩子降生,也挺好嘛。”

元载心里觉得堵得慌,说道:“陛下派谁去不好,竟然派我去西域。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折腾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凡事不应着急下结论,以免白受气。不如找人好好的打听一下,此次用兵监军是何人?再生气不迟。”

王韫秀一语点醒梦中人,元载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方向。

监军制度,是唐代统治者为了约束出征在外的大将特别设定的制度。监军的人选一般由皇帝的亲信宦官担任,只在战争期间监督主帅,战争结束后就免职。千万别小看监军之职,如果监军和主帅不和,很容易引发内部斗争。

但皇帝反过来对监军也不是十分放心,除了主帅和监军相互制约以外,还要派亲信大将随军出征,以免在主帅和监军意见不一时出面调停。当然这有一个最大的前提是皇帝英明,大唐的后期就是缺乏制衡而总是吃败仗。

元载托人打听才知道此次征讨小勃律国的监军,还是元载的老熟人,边令诚。

“边令诚!”王韫秀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真想不到陛下为了边缘这个人是费尽心思,也难怪非要派你前往西域。”

元载道:“是啊。边令诚曾为丽景门的大统领,乾纲独断习惯了。突然和高仙芝搭档,未必能合得来。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出面调停此事。”

王韫秀道:“既如此,你可得小心谨慎。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边令诚尽管被陛下疏远,说到底还是陛下的亲信宦官。在处理事情的细节方面,你千万要注意把握分寸。”

元载点头称是。

短短的数日后,宫里来人通知元载三日后参加大朝会。

大朝会,顾名思义是很大的朝会。一般是在含元殿举行,规模是平常朝会的好几倍。在京文武官员基本上都要参加,只有品秩特别低的京官不用参加。大朝会是大唐帝国最隆重的朝会,每一个参加的文武官员都得穿着朝服,手拿笏板,规规矩矩的站在含元殿内。

元载到这个世界有几年时间,却一直没有机会参加大朝会。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心情颇为激动。

说话间就到了二月末,大朝会那一天。

元载三更就起床,梳洗一番。在柳清凝的伺候下换上对应品秩的朝服,腰前悬挂着象征身份的腰牌,手里拿着笏板。披星戴月的离开元府,在漆黑一片的夜里骑马朝着大明宫前行。

到大明宫之后,元载下马到丹凤门前,排队依次通过守门将士的检查。再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挤进大唐帝国最宏伟的宫殿含元殿。并且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目不斜视,只等着陛下到来。

“圣人驾到!”随着高力士特有的高嗓门儿,含元殿内所有官员同时跪下。

“恭祝陛下,万寿无疆。”群臣整齐的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