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的正欢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叫:“圣人驾到!”
仔细一听,是高力士的声音。
在座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面朝正门跪拜行礼。
元载瞧着眼前杨玉璃的裙摆,耳旁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众卿平身。”李隆基道。
元载随其他人起身,看见李隆基站在门口满脸堆笑。而在他的身后,除了高力士以外,还站着一个男人。
此人宽额阔面,双眼阴鸷,纵然面上带着笑容,却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刺骨。
元载心道:“这人是谁?我怎么看到他的时候,心绪不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不想,此人正好看向他,并报以微笑。
元载笑了笑,立马转移视线。
这短暂的交锋,已经让元载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李隆基往前走,众人的视线和身体都跟着他走。从朝着门口,逐渐变为朝着主位。
“众卿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拘谨了,随意一点。”李隆基说完入座,杨玉环陪侍在旁。
其他人互看了一眼,纷纷入座。那个男人坐在杨玉瑶身旁的座位,视线始终朝着主位。
李隆基指着那个男人,向元载道:“元卿肯定不认识他。他是贵妃的族兄杨钊。”
杨钊?杨国忠!
元载心头不禁一震,终于见到了祸害大唐天下的两大奸相之一,杨国忠。
杨钊听到皇帝点他的名,立刻站起来向元载叉手致意,口称:“幸会。”
元载心里尽管惊涛骇浪,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站起身来,叉手道:“失敬。”
两人隔空客气一番当是初相识,但心里都认为早就打过照面。早在元载初到长安之时,就遭遇到杨钊和李林甫的联手陷害。
客气过后,元载和杨钊分别入座。
李隆基笑道:“元卿身体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就不要一直待在家里,还是去左龙武军继续担任郎将。”
“年轻人就该多运动,不要像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得走不动路。”李隆基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杨玉环立刻站起来,绕到李隆基的身后给他捶背。并道:“三郎哪里老了?依妾看来是正值盛年。”
“欸~”李隆基尽管心里乐开了花,还是摇头摆手,“我都六十多岁,怎能不老。”
“前些日子秋猎,三郎还亲手猎到狐狸和野兔,妾跟着享了口福。”
“等过几天,冬去春来。我再带你去打猎如何?”
“好啊!妾又可以享口福。”
李隆基和杨玉环旁如无人的撒口粮,其他人还好,元载最是难受。
他想要谢恩没办法开口,不谢恩就是对人不懂规矩。只能站在殿中静静的等着,等皇帝想起还有他这个人。
过了一小会儿,皇帝李隆基终于想起来元载了。挥手笑道:“区区小事不必谢恩,归座吧。”
“臣遵旨。”元载只得回到座位。
杨玉璃此时端起酒杯,向元载敬酒。并说道:“恭喜你官复原职,请满饮此杯。”说完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元载同时敬酒,也跟着喝完杯中酒。
“元郎将,我也敬你一杯。”杨钊举起酒杯,远远的敬酒。
元载面色微笑,端起酒杯回敬。
紧接着杨玉琀、杨玉瑶轮番敬酒,弄得元载只好回敬,心里苦不堪言。
几杯热酒下肚,元载有些招架不住。偏偏这时,杨玉环又端起酒杯敬酒。
别人的酒不能不喝,贵妃的酒更不能不喝。元载只能硬着头皮,喝光了杯中酒。
一来二去,元载有些晕头转向。但在皇帝面前不可失仪,只能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现场直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内响起古朴典雅的宫廷音乐,宫娥翩翩起舞。
元载因醉酒的关系有些花眼,把一个人能看出三个人。再把三个人看成六个人,最后眼前一黑,不知身在何处。
「咚~咚~咚~」
元载被一阵阵鼓声吵醒,因为酒劲儿还在。虽然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下意识的裹紧被子,趴着继续睡。
他觉得床铺软软的,又暖和,根本不愿意起床。鼻子无意中闻了闻空气,闻到一股股清香。
”阿王?诗若?还是清凝?”元载脑袋里思索着自己熟悉的女人,却觉得都不太像。
元载意识到情况不对,猛地睁开眼,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元载万没想到躺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杨玉瑶。
只见杨玉瑶裹在另外一个被子里,披头散发,侧躺着笑吟吟的看着元载。
杨玉瑶玩着头发,笑道:“我白天送你回府,你却吵着闹着要到我府上来。然后我就带你来了,再然后……”故意不说,只是笑。
元载心里一个咯噔,吓得魂不附体。急叫:“我绝对没有对你无礼,真的。”
“那……”杨玉瑶指了指地上的衣服,“这又怎么解释呢?”
元载扭头看向地上的衣服,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我……我……我真的啥也没干!”元载差点急哭了。
杨玉瑶头一回见元载这样的窘迫,笑得很开心。
元载却是欲哭无泪,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从帷帐旁走出来一个人,体态轻盈,莲步清逸。不正是杨玉璃,又是谁?
元载裹着被子,扭头向杨玉璃道:“你要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有违礼法的事。”
杨玉璃笑道:“如果你真的有的话,我就把你宰了。”
元载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
这时,杨玉瑶掀开自己的被子,竟然衣着整齐。原来只是头发弄得像那么回事,其他都没变化。
元载长吁了一口气,不禁伸手擦汗。
杨玉瑶笑道:“这事儿真好玩,下次一定要再玩一次。”
“呸!你……”元载气的差点跳起来。但发现自己真的没穿衣服,不敢跳。
杨玉瑶走下床,瞥了眼妹妹,从容的离开了。
“我……我……”元载惊魂未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玉璃道:“你今晚上就留在这里,闭门鼓都响了三百下,你是回不了家。”
元载怎么觉得自己被四姐妹算计了,又找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