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马匪察觉危险,弯腰趴在马背上,羽箭从他头顶掠过,插中身后的马匪。
首领回头看了眼死去的同伴,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真他娘的扎手。这么大的风,我们都无法用弓箭,这小子却没受影响。”
话音未落,再感到一箭射来。因风沙太大,无法听到羽箭破空的声音。等到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首领被羽箭扎到喉咙,栽倒下马。
想说话却说不出话,然后气绝而亡。
其他追随的马匪,只留下一两个人看顾首领,其余人继续追赶。
王难得插弓回弓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这样射箭的方式,太耗体力了。饶是臂力过人,也顶不住这样连续射箭。
他满以为首领一死,马匪就会停止追击。没想到马匪越来越逼近商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元载道:“这群悍匪果然与其他马匪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死了一个首领,只是少了个分赃的人。等劫掠结束,再选一个当老大就是了。”
陈劲急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元载冷静思考过后,拔剑喝道:“所有人随我直接冲马匪的右翼。他们刚失去首领,短时间内缺乏有效的指挥。我们有组织进攻右翼,也许能打退一方。”
说完,元载以身作则率先朝马匪的右翼冲了上去。
王难得尽管累得气喘吁吁,依旧紧随其后。
危急时刻,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
陈劲等商队人马见状,也不得不选择策马往前,追随元载和王难得试图击退马匪,为自己讨到一条活路。
元载手中长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初与马匪遭遇,一剑下去直接劈断马匪手中的刀,将马匪砍为半截。紧接着又连续砍翻两名企图偷袭他的马匪,一时无人近身。
王难得虽然力气不如刚才,但是剑法高明。再加上他拥有熟练的控马技术,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人砍马踩,弄死了不少的马匪。
然而这种时候,还是要讲整体实力。
马匪胜在人数众多,且多为杀戮半生的悍匪。而商队这边只有元载和王难得是有本事的人,其他多是混饭吃的伙计。
真个是血染黄沙,惨嚎震天。
双方一番苦斗,商队保镖死伤过半,连陈劲也受了伤。
而马匪们自己也不好受,同伴也是一个个倒下。原以为长安来的富家子弟很好对付,没想到如此勇猛过人,一连斩杀了十几名同伴。
踏踏……踏踏……
就在双方陷入胶着时,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声。
那是只有成群列队的马蹄,同时踏在地上才会有的声音。
试问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谁能拥有如此数量众多且步伐整齐的骑兵?
唯有大唐!
“尔等宵小之徒,竟敢害我大唐子民性命!”
唐军骑兵为首一员小将长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持一杆马槊,拍马冲锋在前。在他的身后是一面高耸的大旗,上面写着「唐」。
以及数百名大唐骑兵,个个人高马大,身披铠甲,手持马槊,目露精悍之色。
大唐骑兵直接冲入马匪。
小将初入马匪阵中,一枪槊死一马匪,然后一甩,死去的马匪飞起,砸在身后的马匪的身上,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倒地的马匪未及起身,就被小将一枪槊死。
马匪再悍勇如何是唐军骑兵的对手,渐渐不敌,妄想逃走。但唐军早就形成包围之势,将马匪团团包围。马匪无从逃走,翻身死战又不是对手,士气低落,渐渐溃散。
只有一两人侥幸脱逃,其余马匪均已伏法。
待大局已定,小将纵马回身到元载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道:“元兄,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等我回去,非得找王节度讨个人情,我可救了他的女婿。”
元载心想:“这个混小子,居然是他救了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一旁的陈劲听了,惊道:“四镇节度使王公的女婿?你……你是元载。”满眼都是惊讶之色。
元载笑道:“没错,我是元载。阁下如何认识我?”
陈劲笑道:“郎君的名声在商人中颇有名气,再说我们生意人如果搞不清楚那些上差们的亲戚关系,还做什么生意。”
元载想了想觉得有理,只是哈哈大笑。
正事要紧,元载在大笑过后,又向小将问道:“良器,王节度现在何处?”
良器是小将的字,他的名字叫李晟。去年的时候那个被元载欺负的少年,后来被吴阎罗带走教育的少年,就是他。
“武威郡守府,你速与我去见王节度吧。”李晟回道。
“有劳。”元载道。
两人正要到一边说话之时,陈劲突然纳头便拜,谢道:“若非李将军相救,我死无葬身之地矣!请受某一拜!”
李晟急忙将陈劲扶起,并道:“保护过往商旅的安全,那是我的职责,何谈一个谢字。我看你们损失惨重,不如随我前往武威郡吧。”
陈劲正求之不得,连忙谢道。“有劳了。”
能跟随大唐骑兵同行才是他的目的,当然不是最终目的。经过此役,他的商队损失惨重,这是其一。其二,既然元载是四镇节度使王忠嗣的女婿,这份关系得好好的攀一下。就算王忠嗣突然不在了,王忠嗣的部下还会看在王忠嗣的面子上对他宽大一二。其三,当然是趁机哭一下损失。那么大一个节度使,不会不给点好处。
他的这点想法,李晟会看不明白?当然看得明白。
等手下埋尸体的时候,李晟把元载拉到一旁,小声道:“我可不是记仇才带上陈劲,这你可得搞清楚。”
“我当然知道。反正这事儿因我而起,就让我去承担相应的责任吧。至于你呢,就老老实实的干好自己的事儿。”元载知道李晟话里的意思,他也回的很清楚。
“商人可是会狮子大开口,你可要当心点。”
“你觉得我和我岳父,都像是傻瓜吗?”
“明白!”
唐军就地掩埋了商队和马匪的尸身,连一块碑都没办法立。接着护送陈劲的商队、元载和王难得,前往武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