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沐凌薇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在被人监视着——
那种几乎是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令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些时候她会佯装成不在意,而有些时候她只需余光一瞥,就足以发现到对方的存在。
这种感觉,还真是一点也不好受……
甚至完全可以说的上是“精神折磨”……
但只要一想到,有了苏沫冉与齐煜辰的合作,就会多一份可能让安德烈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落入法网——
好像相比起来也就没有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晃神,苏沫冉索性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一些什么,“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听闻此话,沐凌薇不禁笑出声来,“噗……
放心吧,我不是傻白甜,还没有那么的让人担心。”
苏沫冉这才终于弯起红唇,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紧跟着落了地,“好。”
挂断电话之后,沐凌薇那双冰火一般妩媚动人的瞳眸里不由得掀起一阵暖芒来。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苏沫冉是个理性而又不失感性的人,她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开始为自己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亲妹妹——
而感到引以为傲了。
念及此,沐凌薇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
翌日清晨,苏氏集团,顶楼。
令苏沫冉出乎意料的是,她才刚走出电梯,就撞见了双目通红的苏沫夕。
苏沫冉的心脏不禁狠狠一揪,不假思索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关门声响,苏沫夕在沙发上落座,整个人宛若失魂落魄、无家可归的游魂一般,无助地支撑着头。
给苏沫夕倒了一杯温水后,苏沫冉这才在她的身旁坐下,眼含怜惜,“沫夕,到底怎么了?”
苏沫夕动作幅度极小而又双目无神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是姐,我能不能请一个月的无薪假期?”
“!!!”
闻声,苏沫冉顿觉一阵惊愕而又心疼,眼神也在即刻间变得更加柔软,语气温和:
“沫夕,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苏沫夕:“……”
沉吟了片刻,她这才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与痛苦:
“唉……我总算是明白了,‘伤疤不长在你的身上,你永远也不能体会到究竟有多痛’这句话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当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苏沫冉这才察觉到她的嗓音究竟是有多么的沙哑。
而她的面色也十分憔悴,厚重的黑眼圈就算是浓妆也无法彻底隐藏住。
在苏沫冉的目光注视下,意志消沉的苏沫夕将近期所经历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实不相瞒,这几天我真的遭受了几乎是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的谩骂与指责。
有明着泼我脏水的,有暗里开小会说我不知检点的……”
她忽而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双俏皮可爱的瞳仁里黯淡无光,“总之,我真的很累,也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沫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眼神复杂而又晦暗,“可以,但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清楚——
这件事是你自己造成的,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责任都来源于你自己。
所以即便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应该承担,为自己曾经的错误选择而买单。”
说罢,苏沫冉的语气转而变得更加语重心长:
“沫夕,说句很伤人但是却又很实际的话——
你是个成年人了,遇到事情不能总想着逃避。
这一次我会批准你的假期,也就相当于给你开了先例,那么以后呢?”
还不等苏沫夕来得及回应一些什么,苏沫冉便毫不犹豫地继而补充道:
“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会不会也在第一时间里跑过来找我,想要以请假的方式来逃避问题?”
心情复杂的苏沫夕:“……”
深吸了一口气并缓缓呼出,她这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这的确是我的错……
其实我也知道逃避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可是——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哪有那么轻松?”
似是察觉到了苏沫夕的为难之处,苏沫冉也并不想把她逼得太紧,毕竟是她的妹妹,就算嘴上说得再怎么苛刻,心里也终究还是在心疼她的。
“这样吧,我们双方互相妥协一步。
我给你批准半个月的假期,会议你也不用来参加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同时也好好想想。
但是你要和我签担保书,保证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不会再逃避。”
本以为苏沫冉会拒绝的苏沫夕不禁眸光一亮,其间闪烁着星星点点清晰可见的错愕,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应出声:“好……”
……
送走苏沫夕之后,苏沫冉这才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件事所带来的恶劣后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为严重,甚至都已经给苏沫夕带来了精神上与心理上的影响。
其实她并不怪苏沫夕,反倒还很庆幸她并没有完全选择一个人就此忍气吞声,而是能够及时把心事倾诉给她听。
否则一旦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到时候她又会感到多么的懊悔与自责?
人心冷漠,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职场里,就连身为前任董事长苏铭远的女儿的她,也可以说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她并没有走捷径,也反倒因此而见识到了更多的人性阴暗,从而更懂得该怎么去保护与伪装自己,在这里生存。
而对这一切都了解得十分浅显的苏沫夕,她又怎么能够逼迫对方去在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
毕竟恐怕就连当初的她,也无法做到……
但更为可怕的是——
苏沫夕的变化与临时退场不仅会给苏氏集团留下真空的总裁之位,还会给其他人带来更为繁重的工作量。
随后产生的蝴蝶效应更是难以预料……
这个时候,安德烈再趁虚而入,不就相当于是在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而他从头到尾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只是谈了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