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漫天飞雪终于有了减弱的趋势,从迅猛转而变得柔和,就如同——
苏沫冉的梦境一样。
于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脸上已然是布满了一片晚霞般的绯红。
她迅速地抬起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
天哪,她居然做春梦了……
而且,对象还是齐煜辰……
啊啊啊啊啊!
怎么这么羞耻啊,她明明是个很正经的人啊,难道是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
念及此,她几乎是猛然间就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
等等!
昨晚她喝醉酒之后,都发生过什么来着?
依稀记得,她好像和齐煜辰拉过钩,在那之后似乎还吐了一次。
其他的,却是任凭她怎么去回忆也终究还是想不起来……
她该不会趁着喝醉酒之后对齐煜辰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念及此,苏沫冉几乎是下意识地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但是,为什么她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从耳畔传来。
只见齐煜辰身着一套黑白色珊瑚绒睡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眉宇之间满含着担忧。
清晨的光从窗外投照进来,在他的发梢洒上一层淡金,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轻薄的曦阳里,低醇如酒般的声音温柔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醒了?头疼不疼?”
苏沫冉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双冷艳的瞳眸里盈满了星星点点璀璨夺目的柔光,将被子拉起,把面红耳赤的脸庞给藏在其后。
似是对她这个动作感到有些不明所以,齐煜辰径直朝她走来,随即将醒酒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低下头,深邃的眼眸像星辰落入了她的眼中,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风掀起窗帘的一角,曦阳洒了进来,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朦胧中却又格外真切。
发觉苏沫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后,齐煜辰那对浓密且又疏朗的俊眉不由得深深蹙起,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关怀:
“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沫冉这才缓缓拉下挡住脸颊的被子,随即抬眼看见他融在光里的脸庞,不得已缴械投降。
她再次羞红了脸,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并询问出声: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听闻此话,齐煜辰那张冷峻倨傲的面庞上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忽而轻轻地在她身旁坐下。
察觉到她那隐藏不住的好奇时,他却故意卖关子,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苏沫冉:“……”
沉吟了片刻,她这才试探性地眯着眼睛看向他,“至少,我应该没有趁人之危吧?”
余音刚落,齐煜辰狡黠一笑,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里倒映着她的错愕身影,竟毫无征兆地将上半身朝她微微前倾。
敌进我退,苏沫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一道讶异的微光划过了她那双迷蒙的眼眸。
齐煜辰单手撑在苏沫冉的头顶,将她禁锢在这逼仄狭窄的空间里,旋即——
他压低了声音,话里有几分撩拨的意味:
“有。
你逼着我和你结婚,如果我不同意的话——”
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发梢和身侧,在逆光下勾勒出温柔的光晕。
苏沫冉清楚地感受到胸腔的每次跳动,也清晰地看见眼前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荡漾着自己的身影。
她不假思索地咽了一口口水,追问道:“就……怎么样?”
他缱绻的语气不急不缓地落下,像一支轻盈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在她的心上:
“你就主动向我求婚。”
“!!!”
仿若一阵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苏沫冉的脸上,她霎时间就颜面尽失。
于是,她不禁不敢置信地轻喃出声,像是在问齐煜辰,更像是在问自己:“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我应该……还没急到那个地步吧。”
谁知,齐煜辰唇角的笑意居然更甚了,突然将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左手伸到了苏沫冉的眼前。
“是吗?那可说不准。
喏,你看这是谁的杰作。”
只给苏沫冉看了一眼,齐煜辰便如视珍宝地将手给迅速地收了回来,目光温柔如水地细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语带宠溺:
“见过在手腕上画手表的,在无名指上画戒指,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
听他陡然间来了个转折,苏沫冉的心都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急促而又慌乱:“不过啥?”
他满目温柔,细沙一样的声音在阳光里缓缓淌过:
“就算你的方式有些简陋和敷衍,可是看在你的诚意和态度都还不错的份上——
我接受你的求婚。”
苏沫冉不由得喜上眉梢地发出一阵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我这是酒壮怂人胆吗?!
居然主动和你求婚?!”
只是短暂的愉悦过后,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消沉与失落。
她都还没能来得及等到齐煜辰和自己求婚呢,结果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居然上赶着的主动投怀送抱、还向他求婚……
苏沫冉啊苏沫冉,你喝的是酒,不是迷魂汤啊……
念及此,她双眸里的光亮逐渐被黯淡所覆灭,轻声呢喃了一句:
“怎么办,我有点后悔……”
然而才仅仅是话音刚落,齐煜辰便眼尾一挑,唇角噙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摄人浅笑,“想悔婚?
来不及了,我已经去你家把户口本给取过来了。”
“!!!”
被齐煜辰这个雷厉风行的机智举措给震惊到,苏沫冉有些欲哭无泪地低喃出声:
“你是认真的吗……
我只是还没有看到你和我求婚的样子,有点难过,不是真的想悔婚啊……”
正当她追悔莫及的同时,齐煜辰已然是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而轻轻地抚上她头顶的秀发,温柔地顺了顺,薄唇微勾:
“傻瓜,逗你的。
我怎么可能不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至于求婚——”
亲女儿终于知道争口气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来自亲妈的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