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女人的强烈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恐怕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
与此同时,苏家别墅,卧室里。
唐芷柔醒过来的时候,苏沫夕仍在呼呼大睡,于是她决定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只是她才刚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却被一条新短信霎时间就给惊得睡意全无。
短信内容赫然入目是:
“安德烈:别忘了我说过什么。
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要想活下来,就去完成我的命令,尽快杀了她。”
她是谁?!
一个强烈的疑问从唐芷柔的心中油然而生。
难道,安德烈要杀的那个目标,终于出现了?!
念及此,唐芷柔不禁秀眉一拧,拿着手机走进洗手间里,挣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回复了这条短信。
“目标究竟是谁?你不和我说清楚,我又该怎么去下手?”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向来在工作时间不看手机的安德烈居然会秒回:
“静觅咖啡厅,半个小时后见。”
唐芷柔:“……”
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沫冉呢?
思索了良久,唐芷柔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件事本就与苏沫冉无关,虽然是安德烈主动联系的她,但是即便如此,她也难免会受到对方的掌控和监视。
与其冒险告诉苏沫冉,遭来杀身之祸,倒不如先暂时隐瞒,一个人去会一会安德烈,弄清楚他要杀的对象究竟是谁再说……
想到这里,唐芷柔索性也就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加快速度洗漱起来。
……
半个小时后,静觅咖啡厅里。
好在陈欣怡比较慷慨大方,听到唐芷柔要出门去见“朋友”,便二话不说就让苏家的管家老方驱车送她来到门口。
她让老方在门口等一下自己,随即便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咖啡厅。
才只是刚进门没走几步,她就在一个显眼的位置看见了等待自己到来的安德烈。
唐芷柔径直朝他走去。
她倒是很想看看,安德烈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在他对面缓缓落座,安德烈这才放下手里的手机,优雅而又绅士地展颜一笑:
“来了?给你点了你最喜欢喝的摩卡,加两颗糖。”
有些受宠若惊地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咖啡,唐芷柔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吧,找我来具体是为了什么。”
安德烈那双深银色的瞳仁里遍布着一层污浊的黑雾,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他搅动着漂浮在咖啡表面上的一层拉花,任由其在中间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停成漩涡状涌现在他的眼帘。
“很简单,虽然我放你走,但这却并不代表,我的话就因此而作废了。
我早就说过,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就一命抵一命,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
唐芷柔轻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苦而不腻且又恰到好处的口感在口中慢慢融化,最后尽数流淌进喉间。
“所以,你的目标已经出现了?”
本以为安德烈会直截了当地答应并说明,却不曾想到,他的眼中竟掠过一道讳莫如深的笑意,随即轻启唇瓣:
“不,准确来说,不是已经出现,而是——
有所改变。”
“!!!”
握着咖啡杯取暖的双手微微一滞,唐芷柔那双压抑了许久真实情绪的瞳眸猛地一沉,就连声音也变得惊惶起来:
“什么意思?!”
安德烈那双狡诈如狐的银色瞳眸里泛起一阵狠戾的寒光来,语气却是尤为云淡风轻:
“我本来也没想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可是偏偏,我的两个手下都背叛了我,所以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剑走偏锋了。
为了尽快达成我的目的,这一步是必经之路。”
说罢,他忽而双手交叠在一起并支撑在下巴上,“所以你的任务就是——
七天之内,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尽快杀掉苏沫冉。”
余音刚落,唐芷柔不由猛然叫出声来:
“你说什么?!“
好在咖啡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没什么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
亦或许,安德烈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巨大,因此花大价钱包了场。
他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下不去手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你正在喝的咖啡里被我加了点有意思的佐料,是我手下科研基地的专业人员所研发出来的致命毒物——
指心散。”
发觉到唐芷柔的讶然后,他开始用最漫不经心的口吻来描述着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服用这种药物之后,往往三个小时内不会感觉到什么不对,但半天后,药效就会开始慢慢发作,你会感受到指裂心绞之痛。
最明显的症状就是,你的手指甲会全部变黑,淌出黑色的鲜血来,一点一点地从指尖渗出。”
说到这里,他眼中倏尔划过一丝无奈的光亮,就好像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一样。
“而这种毒药并没有一次性彻底根治的办法,就算喝了特制的解药,也依然会感受到疼痛,只是会减缓一部分。
最有趣的来了,你必须每天都按时服用解药,一天也不能落下,否则——
随着药效的渐渐扩散,你最终就会七窍流黑血,活活被疼痛给折磨而死。”
安德烈唇角的弧度陡然转变为狞笑,甚至还丧心病狂地笑出声来:
“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唐芷柔顿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犹如万蚁噬心一般地席卷而来,以至于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随即,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咒骂出声:
“安德烈,你这个变态!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然而她的谩骂声非但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令胸口的胀痛感愈发的明显,甚至还产生了一种难以呼吸的窒闷。
可始作俑者却是满脸得逞地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自己的嘴,笑得十分人畜无害,“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毕竟,做我们这行的,不够冷血,又怎么能一步步扶摇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