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沐晨风通完电话后,沐凌薇就将刚得知到的情况告诉了苏沫夕与冷心二人。
为了以防安德烈的人还在监视她的行踪,沐凌薇决定用视频聊天的方式来联系齐煜辰并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与行动。
她换了一部新手机,安德烈手下的黑客就算再怎么地无孔不入,应该也不至于会窃听到她与沐晨风的通话过程。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还是不得不防着点什么。
于是思来想去,沐凌薇最终决定用苏沫夕的笔记本电脑打给齐煜辰。
铃声没响几遍就被接起。
生怕齐煜辰正在开会或是忙得走不开的沐凌薇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喂,齐煜辰,有线索了。
我老弟调查到一辆豪华游轮别墅正在一路向北驶去,几乎从没有停下来过。
不过大约三个小时之前,它曾在幕城的港口处停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安德烈真的已经得知了沐晨风侵入他们网络的事情,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反应来,反倒——
会更加让人怀疑那条船就是他的。
到那时,他们就会更加有迹可循。
闻言,齐煜辰那双灿若繁星而又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有一道狐疑的暗光一闪而逝,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出声:
“幕城?”
沐凌薇神色严肃,冷静地为他做着分析:“对,如果开车去的话,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坐船所需要的时间可就成倍递增了。”
语毕,坐在办公椅上的齐煜辰双手交叠在一起,支撑着下巴顺着她的话补充道:
“的确有可能,如果安德烈真的在那条豪华游轮别墅上,那么今天上午到达幕城是说得通的。”
说到这里,他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一样,忽然陷入了一片冗长的沉默之中。
“……”
见那边的齐煜辰瞳光微颤,一双黑曜石一般深邃如潭的眼眸里波涛汹涌,沐凌薇也就没有去打扰他。
过了半晌,她这才试探性地点醒他:
“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果不其然的,齐煜辰眼中的暗光逐渐恢复清明,随即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嗯,我们可以先……”
……
与此同时,幕城,鑫裕大酒店,房间里。
唐芷柔悠悠转醒,顿觉浑身无力,大脑昏昏沉沉的,甚至都没办法坐起身来。
紧接着,她全身上下唯一没有任何变动的思维就迅速地意识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安德烈居然会给她注射麻醉剂!!!
念及此,她那双温婉动人的瞳仁不禁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该死,难道她演的戏都被他给识破了?!
可下一瞬,这个疑惑顿时就烟消云散。
不,不可能,她当时的情绪本来就很压抑,再加上看到那个和苏沫冉长得很像的女人之后——
她所表现出来的激动与绝望甚至有那么一刻,就连她自己都快信以为真、进而假戏真做。
毕竟当时的她真的已经做好了演一出苦情戏、拿起解剖刀捅自己的想法,以此来骗取安德烈的同情心,说不定——
他会一不小心松口将实际情况给说漏嘴。
然而她却不曾想到,一向诡计多端的安德烈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良久,唐芷柔四肢的力气这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缓缓发力支撑起身体。
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安德烈给她用的剂量显然并不小,还不等她来得及完全坐起身来,她的双臂霎时间就一软。
于是下一秒,她就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噗通”一声重新倒回了床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后,在隔壁房间里的米迦勒便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
旋即,他好似在看一只被蜘蛛捕进网中、却还在不停挣扎的小虫一样,满是嘲讽意味地咋了咋舌:
“啧啧,我劝你最好还是省点力气。”
唐芷柔不由得秀眉一拧,一头雾水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米迦勒那双褐色的瞳仁里凝聚着星星点点显而易见的同情暗光,将实际情况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boss就是考虑到你会再次想不开或是贸然行动,所以才会给你注射剂量比较大的麻醉剂。”
说罢,他便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居然才只昏睡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按道理来说,你至少会有五个小时昏迷不醒。”
仅仅是余音刚落,唐芷柔的眼中就划过一道惊愕不已的波光,一双温婉动人的黑眸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来,语带讶然:
“五个小时?!”
像是一早就料想到她会表现出这么大的反应来,米迦勒不免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哼来:“嗯哼,这还是最少的。
最多的话,可能会达到八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我才没有过来盯着你。”
满额黑线的唐芷柔:“……”
无可奈何地深吸了一口气,以此来平复了一下自己那阵躁动不安的心绪,她这才满目疑惑地将话锋一转:“那boss呢?他现在在哪儿?”
谁知她的最后一个字眼才只是刚落入空气里,就听米迦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守口如瓶:
“你无需过问boss的行踪,总之今天你只能乖乖地待在酒店里,哪儿也不准去。
黄昏之前我会把解药带到你的房间里来,如果饿了,楼下有午餐。”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作势要离开。
然而才仅仅是刚走出去一步,他又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回眸提醒道:
“对了,千万别被我发现你有想要逃走的举动!”
他勾起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下一刻就被一阵关门声给隔绝在外。
无语凝噎的唐芷柔:“……”
这男人的大脑是不是缺根筋……
她麻醉都还没过,就算真的想逃走,但也只可能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念及此,她不禁欲哭无泪地朝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至少和苏沫冉做了多年闺蜜的她可以确信,那个躺在解剖室里的女人绝不是她!
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至少也要先联系上齐煜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