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藤原纪香已然是热泪盈眶。
不知是因为旧事重提而导致太悲伤,还是由于被苏沫冉的诚意所打动,亦或是二者都有的缘故。
总之,她只是唇角微勾、摇了摇头:
“不必,能和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成为知己,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旋即,又突然话锋一转道:
“不是说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我都好奇了一整个下午了。”
闻言,苏沫冉媚而不妖的红唇不禁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来。
紧接着,便开门见山道:
“藤原女士,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法国e团的总裁安德烈会不会对苏氏别有用心。”
她将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藤原纪香。
整个过程中,藤原纪香的表情变化莫测、阴晴不定,沉吟了片刻,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沫冉,作为一个局外人,同时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我劝你,千万不要与法国e团合作!”
语毕,苏沫冉的瞳仁猛然一缩。
“安德烈之所以会向你抛出橄榄枝,并毫不隐瞒法国e团的目标,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
我曾和他有过一次接触,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男人在私下里远比他的外表看上去要恐怖的多!
用中国的词语来形容,他就是个典型的‘斯文败类’!”
藤原纪香的一番话里信息量巨大,以至于苏沫冉在短时间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气氛沉默了半晌,苏沫冉也消化了一小段时间,这才缓缓启唇:
“你的意思是说,你亲眼目睹过安德烈的私下活动,也就是真面目?”
“可以这么说。”
藤原纪香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见状,苏沫冉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略带紧张和不安地追问道:
“能说说你都见到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藤原纪香那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如雪,一字一顿道:
“吸毒。”
“!!!”
闻言,苏沫冉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好似都在眼前天旋地转了一遍,满脸惊愕、迅速用手捂住了嘴巴。
……
藤原纪香的话实在是令她始料未及,以至于从市中心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苏沫冉甚至都还有些惊魂未定以及魂不守舍。
坐进了劳斯莱斯的副驾驶座,就连时常对周身事物漠不关心的冷心都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苏总,你没事吧?”
她的语调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却夹杂着微不可查的关心和担忧。
苏沫冉摇了摇头:
“我没事,开车吧,回苏家。”
“好。”
见苏沫冉不想开口,冷心索性也就不再多问,而是直接踩下了油门。
苏沫冉看向窗外转瞬即逝的一景一物,却是无心欣赏,百感交集。
如果藤原纪香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毋庸置疑的是,安德烈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十分危险、道德败坏的伪君子。
同时也意味着,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果然并不单纯……
要是他不仅仅是对苏氏有想法,还对自己的身体有想法,那该怎么办?
念及此,苏沫冉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在展览会上,安德烈想要亲吻自己的手背,却被齐煜辰给及时拦下来的一举一动。
尽管吻手礼是法国上层人物社交往来的习俗,可是这里是z国,入乡随俗,安德烈完全没有任何理由需要亲吻她的手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背脊发凉、手心直冒冷汗。
看来藤原纪香说得没错,她绝不能答应与法国e团合作。
可是,一旦成为了竞争对手,事情的走向她就更加无法预料、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回头了。
……
与此同时,阳城市中心商务区,高楼耸立的一座大厦内,个人休息室。
女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黑漆漆的房间,刚准备换上拖鞋,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开关声响,头顶上方的水晶灯倏地亮了起来。
一抹压迫感极强且又阴森森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抿了一口手中的那杯血腥玛丽,鬼魅一般地轻启唇瓣:
“事情办的怎么样?”
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女人心跳如鼓地换好了拖鞋,面无表情、眼底却暗藏着些许的心虚以及害怕,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如实回答道:
“没有得手,我错伤了无辜。”
闻言,安德烈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意:
“哦?
怎么?反悔了?”
话音刚落,女人的眼底有一抹晦暗不明的波澜转瞬即逝,直言不讳地怒视着他:
“不是我反悔,而是你事先没有和我说清楚,我的下一个目标是苏沫冉!”
她几近咬牙切齿地狠狠加重了“苏沫冉”的名字,心头翻涌而上的是止不住的苦涩以及怀恋。
“别忘了,你是我花大价钱、辛苦打造出来的女杀手。
刀枪无眼,无论我让你对谁动手,你都必须要做到言听计从!
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你吓吓她。”
安德烈深银色的一双瞳仁里突然染上了一片猩红,他蓦地点燃一根烟,将滚烫的烟头轻轻擦过女人那只白皙的右手。
“嘶……”
女人吃痛地呻吟起来,却又迅速噤若寒蝉,任由烟头在自己的手背上肆意摩擦、直至彻底熄灭。
然而,安德烈心中的怒火显然还是没有如熄灭的烟头一般彻底消散,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血腥玛丽尽数倒在了女人的头上。
看着女人满脸狼狈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他的唇角噙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女人伸出手来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水,随即猛然从沙发上起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声嘶吼道:
“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安德烈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旋即狠狠地捏住了女人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自从你答应和我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你叫克洛伊,而不是唐芷柔。
你最好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否则下一次,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话音刚落,安德烈便不留一丝感情地松开了手,略带暗示性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克洛伊紧咬着牙关,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棵饱含恨意的种子在心头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