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你能修炼了，是不是就不要七七了……”七七哭的更厉害了，但是却不敢大声，生怕自己没出息的样子被眼前这人讨厌。

君九烟敛下眸，没有回话。

自己能重新修炼的事，如今早已被整个鸣幻知晓，君家更是无人不知。

先前君槿还想开个宴会庆祝，但却被她拒绝了。

可君家上下还是有许多人高兴得不行，到现在都还有人给她的院子送东西来庆贺她……

现在她大概明白了七七为什么会这么问。

君九烟心里是没什么想法，君家上下也只会为她高兴，但七七这个丫头可不一定。

现在想起来，自己从那天宴会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自然没有和七七解释的时间。

也或者，她懒得解释，因为没这个必要。

然，七七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会猝不及防，能接受，因为这是苦尽甘来。不能接受，因为心里储存了太多迷茫。

君九烟猜，七七心里定还是不明白的，因为多年的苦日子让她变得多愁善感。

七七应该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不告诉她，是不是不相信她？

为什么这么久了，她一个人不明不白胆战心惊的承受了，却始终等不来自己家小姐的解释？

她和七七之前是主仆，却要好的如同姐妹，无话不说。

可是自从小姐能修炼了，为什么就很少理会自己了？

君九烟心里叹了口气，蹙了蹙眉，其实，说着不让七七受委屈，可最后让她真正委屈的却是自己。

说实话，她心里并没有真正接受七七。

只因她灵魂归来，她们的道路不同，注定会渐行渐远。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魂魄”是怎么想的，但现在她回来了，等待她的是许多危险的谜题——所以自己哪怕对七七再好，心里也不能接受一个弱者跟着自己。

她要变强，就不能将一个和自己有牵连的弱者带在身边，这是对她来说的忌讳。

莫逆之交，那是于之前的“她”，现在如何，她自认并不能代表什么。

“七七。”

君九烟目光微凉地看着她，语气凌冽严肃，说道：“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不要一个无能的弱者。”

诚然，之前说七七有天赋，现在看来是自欺欺人。

她今年十三岁，现在已经快突破赤境了。是，是还有很长的路等着七七，对别人来说，一个下人丫鬟有如此修为也已经勉强不错。

但对于君九烟，远远不够。

“我……”

七七愣住了，压根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她眼睛红红的，神色如小鹿般茫然。

“七七，你觉得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君九烟盯着她，继续压迫地说道。

同时也不放过她的任何情绪，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无处可躲。若有一丝躲闪逃脱，那么，别说以后，现在她就能判了她的“死刑。”

七七看着她，眼泪终于停下，她紧紧握着手，思量许久才说道：“最重要的，是……是修炼修为。”

这是她能想到最合适的答案。

“没错。”

君九烟扬了扬眉头，自然也不欺骗她，说道：“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的确是修炼。那你呢，七七，你最重要的是什么，也是努力修炼吗？”

七七这九年来和她一样备受欺凌，但是她有了解过她心里的想法，当时她说：七七不想变成什么厉害的人，只想跟着小姐，以后我们安安稳稳就是最好的。

那是之前的自己是个废物，但她现在不想安安稳稳，也不可能安稳，更没有条件允许她平淡过一生。

所以，她想要知道七七最后的想法。

“我……”

七七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努力思考。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安稳过完一辈子，到了适时的年龄找个合适的人嫁了，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君九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没必要跟着我。”

如果七七真的想跟着她，这些想法必须第一个摒除在外，想都不要想。

“不是的！”七七抬起头，连忙摆手否定。她没有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对你来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人你没碰到过，杀人杀魔兽取兽核你更是想都不敢想。你只遇到了会欺凌你，看不上你的人，这些和前面比起来，不值一提。”

“你当时是不是在想，忍过就好？”君九烟冷声说道，她需要再激一激她，如果承受不住，那便如此算了。

“你胆小懦弱，这并不是什么缺点，但是你跟着我，你知道我面临这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事，会怎么做吗？”

七七被一声一声的责问弄愣了，听到这话也下意识摇了摇头。

君九烟眯了眯眸子，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则，让他人头落地，更过分的，我会杀了他全家。”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人若犯她，她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

七七想着这些画面，浑身一颤，没有说话。

“你明白吗？”她冷眼看着她。

“我……”七七低下头，最终坚定的看向她，说道：“小姐，我会努力的，我…我杀不了人，但，我可以用别的方法！”

上次，上次惩罚那些欺凌她们的下人，她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她自认自己做的不算好，却也不算心软了吧。

可惜，君九烟对她这份坚定嗤之以鼻。

是啊，你不杀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了你。恶人不会以你的心软良善，回报给你同样的真诚。

对待敌人，她永远不会留下隐患。

这是君九烟的生存之道，也是活下去的本钱，

“算了，你回去睡觉吧，从明天起我会出去几天，你可以自己想想。”说着，她也不再管七七，转身便朝着里屋走去。

“小姐……”留下的七七很茫然很无措。

——

第二日。

君九烟很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她就换上男子的装扮出了门。待到转角的时候她戴上面具，同时眸子轻飘飘地看了眼身后。

她眉头轻蹙，叹了口气，脚步放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