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迅速,先是玄绛被地焱石的地宫墙壁翻转带走,继而又是杨小鱼被石壁里蹦出来的恐惧之眼蝶幼虫捆住,连带着崇水也一起被带走。
地焱石有多坚硬一众人可是体验过也尝试过的,陌扶篱都破不开,那些幼虫的触角却是如钻豆腐脑似的,来如雷霆,去如疾风。
君九烟眼前随着极速翻转的石壁而模糊一片,没等她挣扎,石壁停下了转动,她呼吸一紧,睁开眼睛仔细看去,这一看,整个人都头皮发麻了起来。
眼前的模样还是像之前的迷宫,石壁也依旧是地焱石打造,不同的是之前的地方很干燥,这里却潮湿的处处都是青苔,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深色的水。
这还不算什么,顶多是觉得阴凉,最可怕的是这里不算大的地面上,竟然蠕动着数不清的灰绿色爬虫!
它们犹如成年人胳膊这么壮,莫约六寸长,一个头就有拳头那么大。肉身黑白分明又带着一点红色的虫眼让人看了鸡皮疙瘩都起来。
它们身上还有黑红色相间的圆点,而在这之下是数不清的、仗着细小毛发的脚。
随着幼虫如手指大小的百足动弹,带动了软乎乎又令人恶心的身体,它们就在下面的地方爬行,伴随着些许粘液和水声,让人反胃到了极致。
君九烟有一瞬间觉得浑身上下了都痒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余光看到了一抹白色,顺着看去,竟然是一颗之前见过的白色虫卵!
白色虫卵泡在水里,正被许多条幼虫围着,蠕动的身体|爱|抚一般轻轻爬过去,似乎非常期待它的出生。
君九烟一下子就被这场面恶心到了,同时也意识到一件事。
之前觉得奇怪,现在看到这些但是想起来了,那就是原来恐惧之眼蝶的虫卵需要水才能诞生,那一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现在了海底。
君九烟不敢轻举妄动,扭头看向一旁昏迷的融溪,眉头轻蹙了一下,她竟然和融溪一起被带到了同一处,现在她还没醒,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
等等……
君九烟方才对于身处何处高度紧张,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紧贴在墙上,她身体紧绷起来,感觉到腰腹似乎缠绕着什么东西,就像是有人紧紧抱住自己的腰似的。
蓦然,她腰间的东西好像还蠕动了一下。
君九烟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正正对上了抬头看着自己的一只灰绿色幼虫的眼睛,她差点惊叫出声,手中瞬间出现了温度剧烈的红莲业火。
四周的温度急剧上升,幼虫感受到温度,一下子像是人碰到了鬼怪,立马从君九烟的腰间离开,而她没有了腰间连接墙壁的禁锢,身体立马朝下掉去。
如此同时,一旁融溪腰间的幼虫也感受到了温度跑开了,没了束缚,她也跟着掉了下去,降落的失重感让她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她好像在往下掉落,下面是……虫?!
君九烟下方的幼虫不多,之前感受到温度已经匆忙爬开,现在下面只有一片水。她看出来那水是有毒的,准确来说是是幼虫的唾液和分泌的粘液有毒!
墙壁距离地面差不多十多米,君九烟手上使出玄冰之力将下面一块地面全部冻结,正当她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连忙转换了位置。
落地之后,君九烟看向自己之前的位置,融溪已经平稳地站在了那里,落下的途中速度很快,若是她刚才没有及时让开,说不准就被融溪给砸到了。
“身手不错,这么落地都不来个下跪。”君九烟眯了眯眸子,开口直言不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掩藏的,就这么说了又如何,她从来不是能忍的性子。
融溪心里气结,面上却不显,微微说道:“彼此彼此。”
她之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捆住,整个人好像是黏在了墙壁上,并且腰间一阵刺痛传来,然后她就给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自己竟然在往下掉落。
这不是君九烟搞的鬼又会是什么?
融溪庆幸自己幸好睁眼睁得快,不然怕是这么直直落地,摔断腿都还是好的就怕命都没了,她竟这么倒霉和君九烟在一处了,她眸色阴沉一片。
君九烟懒得管她在想什么,她没那个闲心情和对方互怼,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打破石壁再回去这条路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有眼前这条路。
眼前正如之前看到的那般潮湿,一下来给人的阴凉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里依旧是一个迷宫,不同的是这里的大小就像是正常人过的迷宫了,之前那个是“巨人迷宫”,现在一看这里反倒是小得不能在小。
君九烟之前在上面看了看,从这里过去到那边灰暗阴沉的迷宫,除了从虫堆里经过再没有别的路,她不得不庆幸这些幼虫是怕火的,不然还真没什么办法。
之前它们头顶的触角那么轻而易举穿过地焱石的石壁,想想就知道它们身体有多坚硬,怕是比地焱石还顽固,用什么神兵利器来砍一点都不现实。
说起触角……君九烟大致扫了一眼被她手中的红莲吓得爬到一起的幼虫,发现头顶有触角的虫很少,只有那么几只是有的。
那么想来这虫还分等级不成?
君九烟眉头蹙起来,也懒得管这么多了,既然误打误撞好像来到了恐惧之眼蝶的“窝”,那么她一定得叭圣凌花给找到。
“跟上。”
君九烟手中抬起红莲,声音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也不管融溪如何,她抬起脚就往不远处的入口而去,所过之处,脚下踩的水面凝结成冰,四周幼虫避退三舍。
融溪咬咬牙,连忙跟了过去,为了避免踩到水,她一步一步紧跟着君九烟的脚步,踩在她踩过的冰面上。融溪一脚下去的时候,差点被这股冰凉给惊到跌倒。
她连忙稳住身体,跟住前方的人,眼神如同化作实质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