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吃饱喝足以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却并不是去渣伦蓬所说的波曼,而是说了个地址。
那出租车司机有些意外,再次确定一下:“去棚户区,你确定你没说错吧?”
“没错,去吧!”李炫说道。
出租车司机再也不多说什么了,开车往棚户区而去。在他的认知里,这晚上坐得起出租车的,不可能是棚户区的贫民啊。这个家伙,到底是去干啥的呢?
正如这世界上大多数的出租车司机那样,这位司机,也是个很擅聊的人。他这一路上,不断地跟李炫聊着天,从当今世界的政治形势,到泰王国的民俗风情;从大夏国的旅游风景,到美利加人的蓝调摇滚。
各种天花乱坠。
说了好久,李炫才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棚户区的人生活很艰难,是不是有这回事呢?”
“呃,这世界上的贫民区,都很穷,很乱的。也不仅仅是谷曼这里。”司机笑着说道。然后又追问:“小伙子,你去棚户区找人的吧?我还是建议你晚上别去那里了。”
李炫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说道:“没事,我不怕乱的。”
看见劝不住他,司机也不说什么了。
终于,司机在一条路的路口停了下来,眼前黑黝黝的一片,偶尔会闪这几点光。
他说:“喏,这里就是棚户区了。你下车吧,再往前开,我可不敢了。”
李炫点了点头,给了钱他后,直接下了车,有些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以夜视能力来说,李炫比普通人要强得多,不过,这里毕竟也太暗了些。而且他想找找昔日走过的路径,于是便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强力电筒,一路照着过去。
他的手机是特制的,各项功能都齐全得很,堪称是野外生存的利器。
走了一阵子,前面突然传来了“嚓嚓”的脚步声,随后,是一把尖利的声音:
“站住!手机给我!身上的钱给我!”
光亮所照,是个身材矮小,却相当粗壮的本地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来是想打劫来着。
在贫民窟里使用手机,这分分钟是招惹犯罪分子的目光呢。
李炫耸了耸肩,道:“我可以给你点钱,不过,你要告诉我,潘那蓬诘在哪里?”
“潘那蓬诘?不认识。”那人粗声粗气地说道,“你有钱?给我统统交出来,别废话了。”
李炫只好说:“好吧,你不认识,那我只好自己找了。”
随后嘟囔了一句:“这家伙,难不成又搬地方了?”一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那个人曾经说过,要在这里体验生活,要悟道后,那才会离开的。
难道,这一年时间过去,他就已经悟道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不简单啊。
一时间,李炫想起了与那个人交往时的情形,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却忽然忘记了,别人正在打劫他呢。
“喂!小子,你当我皮蓬蓬的话是放屁不成?把钱给我统统交出来。”
那打劫的人,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专业,拜托,被人打劫,你有点专业精神好吗?比如说,尖叫一声,或者循例说一句“我要报警”之类的啊。
李炫这才从对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冲着那人,摊了摊手,道:“不好意思,我没有这里的货币。”
“夏国人?哼哼,华夏币也可以,微信转账也行,我也有微信。”这个皮蓬蓬,一点都不含糊,打劫,连微信转账也来了?难道,这家伙平日里喜欢打劫夏国人?
李炫说道:“钱是不可能给钱的了,不过呢,如果你带我去找到潘那蓬诘,我可以给你钱。你不认识,这里总会有人认识的。”
那家伙如果没跑的话,满打满算,在这里起码都住两三年了,周围的人认识他,那半点也不奇怪。
可皮蓬蓬哪里耐烦听他的呢?直接掏出了一把小刀,冲了过来。
“臭小子,我让你能——哎哟!”
他的刀,本来想着往李炫身上打招呼,可没想到才一出手,就被李炫抓住了手腕。李炫的手,像是铁箍似的,狠狠地锁住了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这皮蓬蓬,就杀猪似的喊了起来。
“你是自己独自行动,还是有一群人的?”李炫冷冰冰地问道。
那人痛得哟哟叫,随即道:“有,有一群人。我可告诉你,我,我是阿杜哥罩的。你得罪我,就是得罪了这一带的大佬阿杜哥。”
李炫眼前一亮,阿杜哥,好啊,太好了——
说着,他手一松,随即将对方反手一推,一脚踢在那家伙的屁股上:“去,赶紧帮我去找阿杜哥过来。最好带上几十一百人来,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这……”皮蓬蓬惊愕了。这,这是什么意思嘛?
还让我找人来?你这是皮痒了还是怎么了?
不过,他显然噎不下这口气,扔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说着转身便跑了。
看着这黑如墨水的地方,鼻端满是一些莫名的臭味,各种蚊虫苍蝇,更是到处乱飞。在这种地方生活个几年,哦不,生活那么几天,他可能都受不了了。可那家伙,居然甘之如饴,还美其名曰叫“悟道”。
那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他掏出了一根香烟,吧嗒一下,点燃了。
站在黑暗中吞云吐雾,试图用香烟的味道,去驱赶一下这鼻端的不舒服的味道。
突然间,黑暗中冒起了一个声音:“喂,借一支烟来抽抽,可不可以?”
这可是一盒一千美金的神殿牌全球特供的香烟呢,可那声音响起后,李炫很是随即地拿出一包烟,往声音来处扔了过去。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来,点燃,吐出了袅袅的烟雾。
过了良久,才道:“不错,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李炫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丫的,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竟然要用我的香烟来祛除臭味?”
那人呵呵一笑,道:“多久没洗澡,或者说,洗不洗澡,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洗,或者不洗,可都是你自己,不悲不喜,不增不减,可不是么?”像极了和尚的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