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长发披下,显得有些狼狈。
桂馥随手捋过长发,辩解道:“我和裴渊只是普通朋友!睡衣事件只是碰巧一家赞助商而已,你们凭为什么认定我和裴渊在一起了?”
一个萌蕾文化的记者愤愤道:“一边吊着裴老师,一边还吊着我们魏总不放手,您这第一名的票是靠男人刷出来的吧?真替我们魏总感到不值!”
“我没有吊着魏清宽!我和他根本没关系!凭什么你们对男作家就只关心作品,对女作家却只关注绯闻?”
“哟,您是在挑拨男女对立吗?”记者反呛。
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桂馥刚想爬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发现高跟鞋勾住了礼服的裙摆,硬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
观众席的咒骂之声依旧此起彼伏。
桂馥胸腔堵着一口气,盛怒之下径直将裙摆扯掉,推开记者便往后台跑去。
记者仍不罢休,举着话筒紧随其后。
桂馥逃命一般狂奔,慌乱之中没有看清脚下,一脚踩空坠落奖台。
堕入深渊的过程中,过去的一幕幕画面涌上心头
*
两年前的夏天。
桂馥本名文心澜,生活在汶城的一个老旧小区。
书房电脑桌前,男友佟路挡住了屏幕:“别写了!写再多也没人看!”
“千金难买我乐意!”文心澜一把推开了男友,专注敲打着键盘。
佟路整理了一下西装衣领,问:“我这次出差要两个多月,不抱一下吗?”
文心澜这才反应过来,抱住男友道:“哎呀老公,你又要走了?这次早点回来!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要不是为了给咱家多挣点钱,谁愿意干投行啊?天天东奔西走没个着落,连顿家里的热乎饭都吃不上。”
“老公辛苦了!”
文心澜刚要起身送男友出门,远处传来了电闪雷鸣。
“快下雨了,带把伞走吧!”
佟路接过雨伞,摸摸文心澜的发顶,叮嘱道:“没事多出去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别老窝在家里码字!写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挣到钱,纯粹浪费时间!”
“又开始唠叨了!臭老公快走吧!别误了航班!”
佟路拖着行李走了两步,又不忘扭头道:“少喝可乐!牙疼了又掉眼泪!”
“知道了!老公一路顺风!”
文心澜目送男友离去后,悻悻返回家中。
黑云压城的下午,房间里又闷又热。
文心澜从衣柜的深处翻出一瓶可乐,拉开瓶盖一饮而尽。
畅爽的泡沫在口腔中跳跃,快意唤醒全身。
文心澜坐回桌前,望着存稿陷入沉思。
她写网文已经十年了。
十年期间,她以不同的笔名在不同的网站发表过十余部作品,累计七百万余字,可惜一本也未能签约,一分钱的稿酬也没有得到。
文心澜甚至不能称之为作家。
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有稿酬的作者才算作家。
现在的她充其量只算是网文创作爱好者。
文心澜从心底觉得自己不是写得最差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所创作的每一部作品都不符合网站签约的标准。
不能签约,也就意味着没有收入。
即便指纹已经被键盘磨平,也没能换来老天爷的丝毫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