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低头看向林安心。
若是她不愿意,他会不顾自己脸面,直接将对面三人扫地出门。
林安心低头浅笑:“不打紧的,我跟着你学了不少。”
苏君扬阴沉的脸转换成笑脸,如同温暖的阳春三月,能融化一切冰雪。
“也行,大不了我来,自不会叫你吃苦头的。”
他目光温柔,伸手轻轻抚着林安心的秀发。
“嗯,我晓得的。”林安心笑嘻嘻地答。
她需要接触更多的人,借此来帮她快速成长。
苏君扬纵然心有不舍,但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更想看到她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夫妻强强联手,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的嘴角越发上翘的利害,俊俏的容颜如同染上了一层光彩,好似一副了无生气的水墨画,瞬间被赋予了生命。
是那样的吸人眼珠子。
林安心突然绷紧了小俏脸,道:“不许笑,在外人面前。”
苏君扬越发笑得利害:自家小媳妇脾性好时,如同听话的小奶猫,若惹得她不高兴了,小奶猫便会亮出她的小爪子,锋锐无比。
“主子,王爷差人来,说是请你去前头书房走一趟。”
豹子在外头回禀,屋内女眷太多,他不方便进来。
苏君扬睨了林安心一眼:当真不用帮忙,将这些个苍蝇赶走?
林安心眨眨眼:磨刀霍霍
苏君扬心中大定,说道:“你先去前头回个信,就说我马上就到。”
豹子得了令,自去寻恭王爷不提,苏君扬交待苏玉琳:“我去前头看看,你是主人,好生招待你的小姐妹们。”
他意有所指。
吴红樱和苏玉钥误以为指她们,寻思着,这个平郡王到还是个拎得清的。
待苏君扬出去后,苏玉琳拉着林安心咬耳朵:“刚才,我大哥与你打啥暗号,我咋没看明白?”
林安心打趣她:“待你有了情投意合的人后,自会晓得,必定无事自通。”
“玉琳,你要留在这里吗?”苏君扬一走,苏玉玥不愿继续待在这院里了。
她又回头问吴红樱:“你走不走?”
苏玉琳在这边答:“你若觉得无趣,不如,我们去后花园,让丫头们收拾出一个大亭子来,再在里头多生几个碳盆子,搓上两把马吊,如何?”
贵女们不光会管家理事,打马吊也是其学艺之一。
苏玉玥看向林安心,冷笑道:“我无所谓,就怕有人不懂装懂。”
林安心直觉这苏玉玥与自己过不去,低头思忖,等下,定要她输得只剩短裤衩。
她才不是君子,有仇合该当场报。
四人去往后花园的路上,吴红樱继续先前的话题,与林安心结伴而行,走在苏玉琳、苏玉玥的后头。
“林,林姑娘,先前听你说,你似乎自己开了个绣坊?”
“嗯,左右在家闲来无事,不如寻点事打发时日,再说了,以后嫁人了,自己的嫁妆还需靠自己打理。”
吴红樱点头:“的确该如此,教导我的姑姑也是这么提过,只是可惜我身子骨不好,家里人一直舍不得我辛苦来着。”
苏玉玥走在前头,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嘀咕:“好话人人都会讲,谁晓得她,是不是金絮其表,败絮其中呢?呵,我这般说,未必听得懂,不如直白点说,谁晓得她是不是个红漆马桶,瞧着外表挺光鲜的。”
苏玉琳动气儿了,道:“堂姐,你为何总与我未来大嫂过不去。”
苏玉玥伸手轻点她脑门,小声笑骂:“你傻不傻啊,非亲非故的,再说了,你嫡亲的大嫂跟你大哥,就因为那谁给寻回来了,就将两人给挤去纷繁院了,啧,你大哥算是白疼你了。”
“我父王说了,都是他的亲骨肉,我们该兄友弟恭,要好好相处的。”苏玉琳的心思相对来说,要单纯些。
苏玉玥白了她一眼,再次小声道:“我就不信你是真傻,皇里那些事你我瞧见的多去了,你就不能多想想。”
“大哥和大嫂才不是那种人。”苏玉琳很不高兴的板起小脸,对苏玉玥道:“再说了,就算要分家产,自有旧例可寻的,整个京城多少勋贵世家,有的是例子拿来用。”
苏玉琳不但不笨,还聪明的很,这个家说到底,还是她老子说了算。
她想的很明白,她是出嫁女,以后回娘家那算是娇客。
家里自有哥哥、嫂嫂们操心。
再说了,她的确喜欢和林安心一块儿玩耍。
“行了,当我淡吃萝卜闲操心,我劝你,你到与我置气了。”苏玉玥见她听不进去,反而越发不喜欢林安心了。
至于苏君扬,终归是苏家人,她到不会讨厌他。
前后的话谈话结束,正好,后头走着的两人正相谈甚欢,至少表面瞧上去是如此。
吴红樱见吴玉玥回头看过来,欢喜地道:“玉玥姐姐,林姑娘当真是开了个叫锦绣坊呢,我已与她说好,待过了年后,便去她铺子里定做些衣裙,你快瞧瞧,她这身上的苏绣做工极精致,不比金缕楼的差呢。”
金缕楼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家绣坊,听说背后的东家是一位老亲王妃。
苏玉玥冷哼一声,道:“除了金缕楼的,我都瞧不上。”
她绝不承认自己嫉妒了,林安心今日这身妆扮,再配上那副娇颜,头一眼看去,如同纷纷飘扬的大雪下,傲立枝头的那一株粉梅,清清冷冷,偏又不容人忽视。
那样的气质,并非是她所拥有的。
林安心懒得理她,吴红樱还想说什么,苏玉琳已经开口了。
“我到很喜欢她家的东西,连我母妃都悄悄差人去她的绣坊定做了几件常服。”
林安心大惊,问:“我怎不知这事?”
苏玉琳笑答:“不过是几件常服罢了,我母妃说,若是叫你知道了,定不肯收钱的,她便差了手下一个你没见过的婆子去定做的,说好了开春后,头一件事,就是把她的新衣袄做出来。”
林安心点头:“我若知晓了,还真不会收钱。”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也不好收恭王妃的银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人已到了后花园的园门口,许是担心离太远,免得前头的长辈们寻不着,苏玉琳叫婆子们安排的地儿,其实就是苏玉琳的住处。
林安心有些日子没打马吊了,不想一上桌,她都还没用上系统教的那些小技巧,就连胡了几把,及至吃午饭前,苏玉玥不但输掉了身上所带的银钱,还输掉了一对金流苏,一对红玉耳坠。
吴红樱不输不赢,苏玉琳也输了二十两银子。
苏玉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好在婆子们成了及时雨,寻到此处催了众人去前头吃酒,说是已经准备开席了。
林安心丢下手中的牌,又有小丫头打了热水来给几位姑娘净手。
爱晴借着伺候她洗手时,小声禀报:“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除了今儿来的这一位郡主和县主之外,郭姑娘今日也来了,说是恭王妃特意邀请的,对外头的说词是明惠郡主的手帕交。”
林安心微微皱眉,又问:“这几人的长辈们可有来?”
“老安庆长公主和寿公主不曾来,到是郭姑娘的父母皆来了。”
“哦?”林安心洗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爱晴又道:“旁的奴婢实在打听不出来,那些丫头们一个比一个精,奴婢要是不喂牌给她们,不输铜板子,她们的嘴,一个个闭得跟河蚌似的,紧着呢。”
林安心笑道:“输了多少,回头找听泉要,让她开了钱匣子给你补上。”
“到没输多少,奴婢有分寸,统共输了一两银子左右。”爱晴如今越发手腕利害了,若是在别的地方,她肯定不会输这么多的。
“虽是下人,可谁叫人家落在了这富贵窝里,输的钱少了,怕是看不上呢。”林安心摇摇头,伸出手让听泉用软帕拭去手中的水。
“你会儿你们都盯紧点,莫要叫人暗中使坏。”
听泉等人皆应下不提。
那边苏玉琳已经在催她快点了,苏玉玥因为输了不少,总个脸都是黑的。
之前,她还看不起林安心,觉得打马吊是贵人圈里消遣用的小游戏,以为林安心不会,谁会晓得,人家打马吊贼精了,三五下就将她的荷包清空了,外搭上几件首饰,此时,心里老不痛快了。
林安心一时扬眉吐气,连带着喜悦之意在说话间无意中流露出来。
苏玉玥越发讨厌她。
苏玉琳对此很抱歉,小声跟林安心赔不是。
林安心反而笑道:“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何是由你来赔不是?再说了,她讨厌就讨厌呗,我又不是香馍馍,难不成还指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呃!”苏玉琳一时傻眼了。
“哼,你少在那里得意,也不知在哪儿偷学来的歪招。”苏玉玥气得不行。
林安心怼她:“手下败将,你管我从哪儿学来的招数。”
苏玉玥又道:“都说牌桌看人品,你心术不正,才会用歪招。”
“你瞧见了?拿出证据来啊,自己小肚鸡肠,心术不正,总要把别人也想得很坏。”林安心再怼。
苏玉玥被她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伸手指着她道:“你,你,你”
林安心出言打断她:“我什么我?还有少拿手指我,亏你还是郡主呢,教养也不过如此,连个这个山野出身的小村姑都晓得,拿手指指不得人,很没家教呢!”
“啊,你给本郡主等着。”苏玉玥快被她气疯了,哪里来的颠女人,怎地如此缺教养。
林安心撇嘴,谁怕谁啊,放马过来,大不了开撕。
她记得罗先生教过,贵女们之间的小打小闹,那些眼高于顶的长辈们,是不屑于出面干涉的,那会让外人觉得自家的晚辈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