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没有立即答言。
“而且啊！”随即，又听孙玉才道“陈长官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这不是说他不好，是他好！他想着我们一个个都苦，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要是把一个人整得太狠了，他就爬不起来了！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可就是有些人不识好歹啊！”
说到此处，却是一声叹息“哎！所以，我们即便是说了，也不过是让马三炮更加记恨我们罢了！以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挑我们的事儿！”
回玉说得没错，即便是已经听到这般情况，虽然回玉对那马三炮的行径，也是非常气愤。
但是，其亦是不会因此真的去要了马三炮的命。
于情于理都不会！
一来，跟陈厚吉、孙玉才一样，考虑到马三炮一众都是苦命人，若是下手重了，不光是他们完了，可能连带着他们的一大家子，都遭殃了！
二来，也是如孙玉才所言，事情虽然是马三炮挑起来的，但是，人却是大家一起杀的。
但是，不惩处，回玉却又着实觉得，对不起，死了的那些人，特别是李成杰。
而片刻之后，又见回玉，是缓缓转头，看向了孙玉才，道“我之前听说，你们这里面，拉帮结派很严重，有不少都是占山为王？”
“嗯？”这话一出，孙玉才是起先一愣，不过转而却是点了点头“是的，是的！虽然称不上是占山为王，但是也多少有这么个情况！”
“那你和李成杰又是属于哪一派的？”回玉道“你们的老大是谁？”
“啊？”孙玉才再次一愣“我们哪有什么老大，哪儿什么帮派啊，要是有，就好了，这次，杰娃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更不会被打死了！”
“嗯？”回玉双眉微蹙，似是将信将疑“你们没有帮派，没有老大？”
“是！”孙玉才点了点头“我们，说实话，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干个活，挣个钱，一来，让自己饿不着，冻不着，二来，也让婆娘娃过得好一点！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别人不惹我们就是好的了，我们又哪儿敢去惹别人啊！”
“是吗？”回玉又道“那这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
“啊？”这话一出，再一看回玉的表情，孙玉才是当即傻眼，连声道“先生，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我不是说你说谎了！”回玉道“我只是想了解情况，所有情况！”
“哦！”孙玉才点了点头，片刻后，情绪方才稍稍缓和，继续道“确实有拉帮结派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拉帮结派的，主要是马三炮他们是一帮，吴老九他们是一旁，还有，徐长寿他们是一帮，就这么三帮。”
看着回玉“他们不像是外边那些帮派，一个个动辄就是几百上千人，他们每个，也就是一个老大，带着十几个不咋安分的马仔，哦，对了，像徐长寿，要是硬算得话，还没有十个马仔！”
“徐长寿？”这话一出，回玉是若有所思“哪个徐长寿？”
“我们这儿就一个徐长寿！”孙玉才道“看着不高，年龄四五十岁，挺老实的！”
“嗯？”回玉看着孙玉才“是不是留着点儿小胡子，看着样子还挺邋遢，头发花白了！”
“是，是！”孙玉才连忙点头“一脸褶子！”
“他是个老大？”回玉又道，已然傻眼，并不是回玉大惊小怪，只怪，昨日，与那徐长寿交谈的时候，实在没发现，这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却说，那徐长寿，从昨天，一到回玉和秦穆阳面前来，便就是低着头。一手攥着衣角，一手很不自然地垂在身子一旁。
走起路来，很不自然，跟回玉和秦穆阳说话时，自始至终，都在浑身颤抖！
那真是将老实巴交演绎到了极致！
“先生！您对他有印象？”而不等回玉又开口，便已听孙玉才又道“但凡是，一个见过他们的外人，都不觉得他会兴风作浪！包括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都被他给骗了，您不知道，这人就是个笑面虎，人前人后两张脸，不是，是在您们面前，和在我们面前，两张脸！做起事情来，特别阴狠，对，这人，可比那马三炮坏，马三炮是明着坏，他是暗着坏！”
回玉依旧是没有立即答言，片刻，方才看向了回玉，道“我还听说，像这样大面积的群架，以前还发生过几次，也死了人？”
“啊？”孙玉才片刻思量“没有吧！”
“没有？”回玉道。
“没有……我来这儿都好几年了！”孙玉才边说，边摆了摆头“您听谁说的？”
“我……”
“哦！我懂了！”回玉刚要回答，不过，孙玉才却是已然道“您们说得，应该今年年初，我去年那一起吧。是！的确，是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大的！但是，那些的性质和这次不一样啊！”
“什么意思？”
“那次之所以闹得那么大，是他们几个老大惹怒了彼此，才会那样的！”孙玉才道“其实，这么多人在一起生活，难免都会有摩擦，起冲突！要是我们，那就是小冲突，要是那几个老大起了摩擦，那就是大冲突，但是，这次，不一样！”
孙玉才说着又看向了回玉“这次，比之前，规模都大很多！其实，而这次，这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规模，主要是我们被他们欺压久了，然后他们这次又做得过分了，我们才会全数奋起反抗了！”
“以前，你们从未反抗？”回玉道。
“是！”孙玉才点了点头“您是不知道，那三个老大，他们虽然平日里，你看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的，但是，要是他们之间，关系还是相对不错的！要是见一家打不过了，另外两家都会立马出来帮忙。所以，以前，我们要是受了欺负，也就忍过去！”
说到此处，脸上莫名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反正我们也没脸没皮！被人家打了就打了，骂了就骂了，唾沫吐在脸上，用手一抹，嘿嘿一笑，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