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脸色再次惨白了一分,说不怕是假的,她怕的不是这刑具和媚药,而是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看靳佐那近乎残忍的笑容,她明白,这些针板只是一个前戏。
“伺候好云小姐!”
“奴才遵命!”小太监开口回道
靳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暗室,小太监也随之跟了出去。
随着二人的离开,暗室再次陷入黑暗,除了脚下方寸之地,云卿浅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难道就是这样?用黑暗和罚站,来训诫她?云卿浅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云卿浅开始觉得周围温度在上升。
半个时辰后,她身上原本湿哒哒的衣服都已经被烘干。
一个时辰后,云卿浅已经大汗淋漓,被烘干的衣服,又再次被她的汗水浸透,一滴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啪嗒一下落在那针板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此时此刻的云卿浅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入一个铁锅中,唯一不发热的,就是她脚下的这一块方砖。
随着云卿浅的汗越来越多,她心底也越来越慌,不是因为体力不支,也不是因为她口干舌燥,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暗室,已经变得满室馨香……
她身带异香的秘密,要遮不住了!
云卿浅没有想错,她身上的秘密确实遮不住了。
靳佐就坐在这间暗室楼上的房间中,当他闻阵阵香气从脚底的木质地板冒出来时,震惊的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真的有这般神奇的人儿……天生尤物啊!”
靳佐感叹的话只敢在心中呐喊。乔公公吩咐了保密,所以此时此刻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房间里,可他仍旧不敢冒这个险,将话说出来。
为了掩藏这个秘密,他刚刚甚至遣走了司礼监大部分的小太监,就是为避免被旁人闻到这香气。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闻错,靳佐打开通向暗室的地道,站在地道中闭着眼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
这是什么香味儿?不甜不腻,不疾不徐,闻得人心神荡漾,通体酥麻……
早已经断了男根的靳佐,此时此刻在这香气的趋势下,竟然心中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
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不再对女子有这种冲动了,此时此刻他竟然冒出一种想要把云卿浅压在身下的想法。
“妖女!真是妖女!”靳佐打算转身离开去禀报昭文帝,可不止为何,他就是迈不开腿,他贪恋这种香味,每每吸进去一分一毫都让他感觉销魂蚀骨!
“靳公公,何不进来聊聊?”云卿浅有气无力的声音忽然想起。
她听到了靳佐的脚步声,也知道自己的秘密肯定泄露了,所以她现在除了自保,还必须……要了靳佐的命!!
云卿浅说话有气无力,是因为她此刻又累又热,受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折磨。
可这种声音听在靳佐耳中,却有着另一番滋味。
靳佐鬼使神差的走下暗室,这香气,这声音,这周围渐渐升高的温度,没有一处不撩拨他沉寂已久的心弦,他无法抗拒云卿浅话中的邀请,伸手按下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轰隆隆,暗室的门被打开,一股凉风冲散了暗室中的灼热,却也将暗室中的馨香带到了靳佐的周围。
香!比外面还要香十倍百倍!靳佐忙将暗室的门关闭,以免这香气外泄。
随着靳佐一步步走下楼梯,暗室墙面上的那些火盆逐渐被点亮,忽然从黑暗中出来,云卿浅有些不适的挡了挡眼睛。
即便是再怎么热,云卿浅也没有褪下任何一件儿衣服,因为她知道,靳佐有多变态。
所以当靳佐看清云卿浅时,却没有看到她衣衫浸透的样子,心中有些遗憾。
靳佐眼睛发光的看着云卿浅因为灼热而变得红润的脸颊,语气暧昧的说道:“美人儿,你是妖么?”竟然能有如此魅人的体香。
云卿浅微微沉淀一下心情,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几乎干裂的嘴唇,开口道:“靳掌事,不打算与……与浅儿,坐下来详谈么?”她得先骗靳佐把这机关都关掉。
靳佐看着云卿浅的舌头,就好像那偷偷冒出水面的小鱼,顽皮而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想追逐它,品尝它。再加上云卿浅此刻有气无力的娇软声音,靳佐咽了咽口水,心中道:“是妖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靳佐抬手关了机关,云卿浅看到,周围被火烧的发红的针板开始一一陷入地面,那些消失的石板也从四周逐渐恢复,一直到整个地面完全恢复正常之后,云卿浅双腿一软朝地面摔去。
可预想中的坚硬和疼痛没有到来,却摔进了一个令云卿浅厌恶的怀抱。
尚未完全散去的灼热空气,和靳佐身上难闻的气味令云卿浅有些窒息。
和云卿浅刚好相反,周围灼热的空气,和云卿浅身上浓郁的甜香,让靳佐的眼神开始涣散,体内的欲念开始叫嚣。
云卿浅微微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似昏迷了过去。
而靳佐美人在抱,被香气趋势再也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呼吸间就低头欲亲吻云卿浅。
“唔!”
就在靳佐的嘴距离云卿浅的脸颊不足两寸的距离时,靳佐的猥亵的动作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云卿浅睁大双眼,将靳佐推开,自己踉跄的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她手上握着的,正是今日进宫之前那老乞丐给她的发簪。
“桃……桃花簪……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靳佐捂住脖颈上的伤口,眼神惊恐的看着云卿浅手中的发簪。
云卿浅拿起手中的发簪,此刻那发簪后面分叉的位置被云卿浅扭转到了反方向,而仔细看那尖端,却有一个细小的空洞,而靳佐正是被那孔洞中射出的暗器伤了脖子。
原来云卿浅被困在这暗室中的几个时辰里,不小心就摆弄出了这发簪的妙处,在靳佐进来之前,她已经不小心射出了一枚银针,射入了墙面中。
发现这发簪的暗藏的机关后,云卿浅才下定决心,引靳佐近身,本以为要吸引一个厌恶女人的太监不会很容易,没想到那靳佐竟然如着了魔一般,她还没开口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到她面前了。
靳佐的眼神开始涣散,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头,靳佐忙开口道:“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保证,我会保守秘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身带异香。”
云卿浅面无表情的将碎发拢到耳后,淡淡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不!不!不要,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杀了我你也无法向陛下交代!”靳佐试图抬出昭文帝来压制云卿浅。
云卿浅将手中的桃花簪缓缓插入自己松了一半的发髻中,不屑于再给靳佐一个眼神,转身朝着暗室出口走去。
她的确没有想好完美的说辞,可她必须要先将自己身怀异香事情隐藏住,至于陛下要追究靳佐的死,她只能强辩自己不知情,没看见。
想来父亲还在关东手持重兵,昭文帝没有真凭实据,不会拿她怎么样。
云卿浅本以为离开司礼监会遇到阻拦,没想到她一路从暗室走到院子里,竟然没有看到一人,云卿浅暗叹自己运气还不错。
可云卿浅没想到,她刚刚踏出司礼监的门口,就看到一袭白色里衣的穆容渊举剑相向。
“他怎么……”云卿浅愕然的看着毫无笑意的穆容渊,还不等她将脑海中的问题,询问出口,那穆容渊已经长剑直刺向她的面门。
他要杀她?!
云卿浅完全惊住了,穆容渊的速度之快,让她连眨眼都来不及,更别提躲闪了。
长剑逼近,云卿浅下意识闭上眼,内心一团混乱!
撕拉!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唔!”是男子闷哼的声音。
怎么回事?
云卿浅没有感觉到疼痛,却感觉腰间一紧。她猛地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已经落入穆容渊的怀抱,而他手中的利刃已经刺入了靳佐的喉咙。
看到靳佐,云卿浅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他刚刚虚弱的无法起身的样子竟然是装的,此刻靳佐手中的匕首距离她刚刚站定的位置不过寸余,若是没有穆容渊,那么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人,就会是她!
云卿浅惊魂未定的吸了一口气。
“没事了,别看!”穆容渊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
他轻轻将左手从云卿浅腰上挪到她双眼上。右手挥剑一转,那靳佐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咕噜噜滚落在地。
云卿浅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紧了紧鼻子。
斩杀了靳佐之后,穆容渊将长剑扔在地上,左手将云卿浅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挡住她的视线,右手则扣住她的腰身,脚尖一点带她飞掠离开了司礼监。
也不知是穆容渊身上的浅茶香有着安神的作用,还是她确实疲累无力反抗,云卿浅竟然就这么乖乖的任由穆容渊抱着,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落地之后,穆容渊见怀中小姑娘仍旧乖乖不动,心中莫名生出一抹柔软。
他轻轻的将她拉开一点,仿佛云卿浅是易碎的瓷器一般,让他的动作小心翼翼。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穆容渊话中的关切太过于浓烈,让云卿浅无法忽视。
云卿浅抬头看向穆容渊,那双好看的凤眸中释放着令她窒息的温柔和担忧。
若说上次她故意让韩雨震弄伤自己时,穆容渊眼中的担忧,或是她看错了。那么此时此刻,她可以确信,她没有看错,他……他真的在担心她。
云卿浅的心一下就乱了。她忙不迭的推开穆容渊,连连退后几步,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令穆容渊悬在半空的手,尴尬而无措。
“我……我没事!”云卿浅把视线转向别处,不敢再看穆容渊第二眼。
可云卿浅的紧张的样子,落在穆容渊眼中,就变得味道,穆容渊有些气闷的咬了咬牙,这女人避他如蛇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宇文璃?
想他一听闻云卿浅落入司礼监,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救她,可她呢?还是心中挂念宇文璃。穆容渊感觉一口郁气在胸,怄的要死!
“呵!小爷我刚刚救了你,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
听着穆容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云卿浅暗暗松口气,目光慢慢转回到穆容渊身上,只看着他的领口,不看去看他的眼睛,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谢穆小侯爷救命之恩,只是那靳佐……你要如何……”交代。
云卿浅的问题,在看到“靳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时,戛然而止。
“主子!”那靳佐模样的人走到穆容渊面前,单膝跪地。
云卿浅目瞪口呆。
穆容渊垂眸看了看“靳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满意的说道:“还不错,去吧,处理干净。”
“是!”
云卿浅明白,这“靳佐”是假冒的,是穆容渊的人。眼看着靳佐要离开,云卿浅连忙开口道:“慢着!”
穆容渊和“靳佐”同时看向云卿浅。
云卿浅几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你本名靳寒天,是楚妃娘娘未进宫之前的情人,痴恋于她,才随她进宫,且武功高强,是静王殿下的师傅。”
那“靳佐”听到他要恋慕楚妃的时候,忍不住脸颊抽了抽。再次向穆容渊道别,向云卿浅道谢之后,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