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将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知守观的头上。
因为历任的知守观观主,都秉承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削弱光明一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六百年牺牲,换来了今日的这一步,玉阳有的只是无上荣光。
他将光复,三千年前的历史。
玉阳大笑,说道:“作为光明的传承者,不能崛起,就只能死亡,他既然懂事,就该成为打开神国的钥匙。”
观主看向不远处的天女桑桑,脸上的愤怒多了几许。
如果不是她,凭着赵南海,还不足以将祭坛上的阵法发动。
天女不是要留在人间么?
她怎么又变卦了。
难道说,她觉醒了全部的记忆?
若是觉醒了,她的力量也该恢复才是。
如果没有觉醒,桑桑为什么要迈入天门,重新成为昊天的一部分,她疯了么?
观主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桑桑想要回归神国,对人间失望,只是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少爷死了。
宁缺和桑桑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命运的轨迹让两人相遇相知,让他们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也让他们对彼此无比的信任,他们是对方的本命物,是对方的全部。
其中的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会受到莫大的创伤。
桑桑想要找卫光明报仇。
可惜,卫光明并不在天算之内,他找不到报仇的可能。
于是,只能舍去自己的生命,回归神国,利用神国的伟力惩戒卫光明。
神国大门打开,是对光明一脉的赐福。
也是,桑桑回归神格的时刻。
天女桑桑站在祭坛的最外围,她盯着天上的那条裂痕,看着虚空中吞天食地的伟力,不知为何却产生了一股畏惧生死的意味。
天女怕死么?
如果是天女自然不怕死,但她是桑桑,是卫光明将凡人信仰浇筑之后的凡人之躯。
一个人,想要重新成为神。
那就要放弃凡人的一切。
桃山的废墟上空,卫光明和夫子两人相对而立。
无尘神官,凭着一条手臂,在废墟中攀爬着。
作为人间的棋手,他们每个人都对未来做出了预测,并且每个人都留有后手。
每个人都自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夫子转头看向桃山下小镇里发生的光明祭,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说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手段都只是土鸡瓦狗。”
无尘拖着伤残的躯体,想要说什么,却开始剧烈咳嗽,咳罢,他忍着痛苦,用沙哑的音调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只是我觉得,我的命该由我自己来选择。”
夫子低头看向废墟中艰难爬行的老者,脸上多了一丝不屑。
作为人间第一,夫子真的太强了。
强大到让夫子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诞生在昊天的世界里。
似乎有些不耐烦,讨厌无尘的聒噪,夫子向着废墟点下一指。
大地在剧烈的颤动,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沉闷的呼啸,从深层的地下不断的传出。
无尘瞪大眼睛,整张脸都在这一刻,都似乎被拧成了麻花,两颗眼珠子也失去保护,直接爆开留下一脸的血污,还有护着他身体的本命浮尘,也从中断开。
在这一刻,强大如无尘,也仅仅只是蝼蚁罢了。
送走卫雨竹的卫光明,保持着沉稳的姿态。
他深知一个道理。
若要让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夫子之强,为人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