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世界之中,墨色的浓雾挤压着世界,掩去了那个世界里的一切,沉沉的仿佛也要坠落一般,压抑的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黑色盔甲的巨人持着一柄斧头在世界里疯狂的奔跑着。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已经战栗臣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暗中,一袭白衣御剑横空。
一剑挥出,但见漫天的冰霜落下,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其中,一股冷意席卷而来,冷风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陈某抬头,黑目蒙上了一层冷意,眉心蹙了蹙,忍不住惊呼道:
“柳白。”
黑暗中,凄凉的古道上,一位剑客缓缓行来,眼中闪耀出不可磨灭的寒光,与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交相辉映,剑客的步伐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
一身白衣,剑眉星目,这男人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世俗杂念,望向陈某的同时,稍稍躬身行礼。
“观主。”
“柳白,你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
“我是来救人,也是来杀人的。”
“很好,很不错。”
观主的脸上浮现笑意,颇有一种看着当代人杰的欣慰,就像他昔日看到卫光明一样。
桑桑脱困了,她的双瞳猛然剧烈的收缩,眼底似乎要喷出烈火来,一双小手微微抖动,手指蜷缩着,手心的血珠落在雪地里,周身都忍不住颤抖。
卫光明倒在雪地里,似是感觉疼痛,整个身体都抽搐了一下,他缓缓的睁开眼。
天空不是那么清晰,屡屡迷雾缠绕于姿态百变的青树干上,雾间树枝上溅有鲜红的血液,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
陈某亲自来了大唐,他的态度非常明显,就是要杀了他卫光明。
之所以还没有动手,便是因为自信。
如今的观主,天下无敌。
&;=&;&;&;夫子被困棋盘,佛宗没了,魔宗也几乎消亡,他如今是真正的昊天之下第一人,凭着无距之境,卫光明哪怕恢复到了巅峰,想要躲避陈某也很难,更别提他如今重伤于此。
“柳白,你本可以去知守观看天书的,你确定自己今天要站在这里么?”
陈某声音冷漠,一双锐目盯着柳白,周遭的沉寂压的人喘不过气。
任何一人,被陈某这样盯着,都要心生魔障,可柳白是谁,他自诩剑道无双,在他身前的一尺,哪怕是观主也难以进入。
柳白在雪中缓慢的移动着,最终在陈某的目光中,来到了卫光明的近前,他缓缓的开口道:
“我这一生,嗜剑如命,曾经一度的陷入迷茫,我痛恨自己没有生在柯浩然和莲生的时代,我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我本想和卫光明大战一场,可惜,那一日,我在光明神山下看到了甘泽镇里无数的欢声笑语,许许多多平民匍匐在光明神山之下祈祷,人们发自内心的信仰光明,于是我放弃了。”
“我不如他,哪怕我个人的力量再强,我都不如他,因为他修行的不是武道,而是人间之道。”
“观主,您老人家和夫子一样,都是隐居世外的修行者,又何必要强行入世,干扰世俗的发展呢,光明大神官的所作所为,您难道看不清么?”
柳白的视线直逼观主,他想要从观主的口中得到答案。
观主并没有躲开柳白的视线,而是直视着他,反问道:
“那昊天怎么办?”
“人类已经足以自立,又何需昊天?”
“世上许多自傲的修行者都觉得,道门是昊天的走狗,可是你们可明白,为何古往今来,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去做道门的走狗?”
“卫光明已经证明了,这个世上哪怕没有修行者,凡人依旧可以好好的活着,昊天的存在,又有什么道理,难道像草原那样,因为它不高兴,便要降下灾祸,毁灭所有的一切。”
观主有些愤怒,听着柳白自以为是的话,他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