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爱妃，难道你不想让柳家和皇族联姻？”

任何关系都不如男女之爱来得更加的稳定，若二公子真的肯娶自家的那个疯丫头，兴许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二公子，阿然做事情向来是有头没尾的，如今爱你爱得死去活来，谁都不知若干年之后是否还是如此，可得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我和阿然是共患难的，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分开。”

感情这种东西或许不会长久，但这种不离不弃的亲情，亦或是一种生命共同体的存在，就必须要让他们如连体婴一样的凑在一起，谁都不肯离开谁半步。

“皇上，我对长公主是真心诚意，长公主也是愿意嫁给我的，还请皇上赐婚，让我们能够归于田园，自由自在的享受余生。”

二公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榻上站起身来，双膝跪在皇上面前，行了一叩拜大礼，“阿然虽然贵为公主，嫁给我这种凡俗子自然是委屈的，可天底下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要是能得到一份，也算是幸运。”

啪！

一席话毕，贵妃一嘴巴子打在二公子的脸上，猩红的双眼瞪得溜圆，“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再说一遍！也不好好拿一块镜子照照自己的德性，就你还配得起大公主那般高贵的人？”

真是被他的莽撞吓到不知所措，只能用愤怒来掩盖惊慌，阿然可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若不是有了七皇子，没准这世上真的会多出一位女帝来。

因此！

“大公主一定是要嫁给这天下最为英勇的男子，你不配！立刻给我滚出宫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一把把跪在地上的二公子拽了起来，推推搡搡的把人往门口带去，“皇上对你也算得上是非常宽厚，要是你再得寸进尺的话，我这个做小姨的都看不过去了！”

“小姨，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呀，我和……”

“闭嘴！”

压根就不让外甥把话说完，贵妃厉声打断，用力戳了戳他的心，“柳家到底做了多少卑鄙无耻的事？又与皇家有着怎样的瓜葛，外人不知道，你这个柳家二公子难道也一无所知吗？最好不要再生出那种根本不可能的事端，赶紧把大公主送回宫！”

阿然实际应该早就回宫了，皇帝连下几道口谕，但大公主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石沉大海。

一开始还以为长公主是在外面玩野了，一时收不回心来，想要在自由自在地折腾一番，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偷偷摸摸的和柳家二公子定了终身，简直岂有此理。

“小姨，连皇上都没有拒绝我与阿然在一起，你这是发什么疯？”

“我发疯？”

贵妃指着自己的鼻子，牙根咬得嘎吱嘎吱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初你娘也是这么说我的，认为我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确没错，可也得看对方到底适不适合，要是注定会是一场孽缘，何苦还要一头扎进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连现在都不敢正视感情，哪怕是与皇上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却仍旧是胆战心惊的，也不敢把一颗真心完完全全的抛出来。

哈！

听了这番话，二公子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百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娘亲还有意识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姨，为了自己的姐姐可以不管不顾的，更是把一辈子的幸福全都搭上了，如今看来，或许娘亲懊恼的并不仅仅如此。”

“二小子！”

“你搭进去的的并不是幸福，而是爱一个人的能耐。”

要是连爱一个人都不会，这个人的一生到底得有多么无聊？二公子没来由的觉得小姨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心头一阵酸涩，“阿然对我是真心诚意，我与阿然也并非只是玩一玩，娘亲没有得到幸福，甚至还被自己最爱的男人背叛，那是因为她看错了人，但我相信我和阿然与父亲是不一样的。”

柳家大老爷为了所谓的家族大业，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喝的出去，这样的人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连白眼狼都比不上，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怪物。

“二小子，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小姨，在我得知阿然就是长公主，是皇上派到柳家的眼线时，事实上我在心里也是极为含糊的。”

在娘亲和小姨面前，二公子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永远都是真诚相对，“阿然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知道孰是孰非，也知道战争究竟会带来些什么？因为她自己就亲身经历过一场恶战。”

泽西城的那一战，在长公主的心里留下了一片阴影。

若不是二公子一直都在暗中帮衬，或许以自己的小聪明根本无法突围，最终也只能闹得一惨死城中。

哎！

贵妃忧心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搭在二公子的肩膀上，“二小子，不是小姨想要拦着你追寻幸福，只是小姨不能再让你走上你娘亲的那条老路，一个人悲惨一生也就罢了，再不能再多出一人来。”

“小姨，你也算得上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大风大浪都自己经历过，自然清楚我究竟为何会下定决心。”

拿掉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阿然是我这辈子想要追寻的，活在柳家也好，生活在宫里也罢，到底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可那傻丫头就不一样了，她根本就没有长公主该有的傲慢，反倒随和得有些过了头。”

居然能够在一位公主的身上看到真正的自由，自由绝不是嘴巴随便说说就能得到的，那得发自于真心。

“二小子，人的好坏完全能够装得出来，要是长公主她……”

“阿然根本就没有必要骗我，要是真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她有无数次机会，可最终什么都没做。”

二公子很肯定的说着，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中是无尽的柔情，“小姨，不知我和阿然有没有机会在京都完婚，可无论如何……我最想得到的就是小姨和娘亲的祝福，娘亲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已不再抱什么希望，却不想您也要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