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鬼拍着胸脯，走上前，“再坚硬的玉，也不过只是凡间之物，而我来自于三界之外，想要劈开一块玉佩，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完全不在话下。”
“大哥，我知道你厉害，我知道你厉害还不成吗？咱能不能学的谦虚一些？”
杜瑶真是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要说气吧，它不过就是一抹灵识，无形无影，也算不上是个实在的存在。
可要说不气，就他那张破嘴，真是挺招人烦的。
“储鬼就这么一个德性，龙哥哥还在的时候，也是管不住。”
贺琪岚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又把手中的玉佩塞给杜瑶，“现在你是周永年的妻子，他心里也只有你一人，这段缘分是千百世修来的，万万不要就那般的蹉跎，好好收好信物，你们一定会长长久久。”
杜瑶对储鬼的不耐烦，垂眸，细致的看着玉佩。
许久……
“故事才刚刚开始。”
如自言自语，却是说给贺琪岚听的，“要是你没有骗我，老头说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那我便要重新理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而刚才所看的一段，不过只是这场悲剧的起始点，之后仍旧是一团谜。”
自以为是的以为，已经知道所有的细节。
可现在，合起来的记忆，让杜瑶不得不重新审视。
“二皇子并非是先皇的儿子，为何会在皇家族谱中列于其下？”
老头儿那有一份皇家族谱，族谱中确实如此记载，这位云游四海的二皇子的娘亲也的确是贤妃，德宏皇贵妃也是二皇子的养母，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哈哈……
一番话毕，贺琪岚不由得大笑出声。
“世子夫人，修仙之人可以随随便便改变自己的容貌，也可以随随便便改变写在书本上的内容，那并不难。”
去掉固有的思维，深入到这玄幻的世界中。
白纸黑字未必一定是真的，也许早就被人动了手脚，连真实存在的记忆都可以篡改，更别说这点小事。
所以，
“你们故意把二皇子、德贤皇贵妃、贤妃虚构出来的？”
“一半真一半假。”
贺琪岚用手指卷起鬓角旁的碎发，用力向下一拽，脱离头皮，“贤妃的确存在，她就是龙家三小姐，也的确生下一子，可并非是你知道的二皇子。”
“金瑶！”
两个字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溜圆。
“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姑娘，是皇族中人？”
“算是公主吧。”
储鬼百无聊赖的坐回到水中的木椅上，盘起腿，胳膊靠在椅背后面，“出生时生了一场大病，又是逃难出的京城，脑子一直不怎么好用，要不是三小姐一直用灵力护着，她怕是真得变成一傻子。”
行为与正常人有异，想法过于轻巧。
杜瑶应该早就已经发现的，却一直被老头编出来的故事困住，现在，一切都变得慢慢的明朗起来了。
“金瑶是皇上的女儿，三小姐也的确入宫为妃，之后辗转反侧离开京都，暗中帮衬的人应该是……”
“那个老头还有八叔叔。”
还不等杜瑶把话说完，贺琪岚便插话说道，“天机老人活了多少个岁月，又说了多少谎话，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那件事，怕是永远都不会忘。”
就像是一块烙印，印在脑海之中。
不仅仅对于老头如此，对于贺琪岚，对于河西龙家，还有八王爷，估计都一样，谁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我先不问你这事究竟是什么，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杜瑶迅速在脑海中整理着那些真真假假的碎片，试图拼凑在一起，而现在，遇到了一个急需解决的疑惑。
“天机老人呆在无极山庄好好的，收徒弟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为何会突然出来多管闲事？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究竟如何活了千年之久？
在死老头的身上有太多的疑团，必须要一个一个解开，而在搞清楚重中之重之前，无关紧要的问号暂时可以忽略。
“看穿生死，把日子过成一杯清茶，就应该找一处避世的世外桃源，安安静静的继续长生不老。”
“他怕会影响到河西龙家，那也是他自己的本家。”
“啥？”
“天机老人的本姓为龙。”
时间太过久远，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河西龙家的出处，却是深入到骨髓之中的。
“河西龙家的开家始祖是朝中闲散官员，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杜瑶点头，贺琪岚继续说道，“而这位闲散官员便是曾经的天机老人，他曾经壮志满满，想要在朝堂之中舒展自己的才华，最终却因为淡泊名利，不愿与人同流合污，而被排挤到了闲差上。”
历史的河流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他们也曾像史书上的大家们一样，心中窝着一团保家卫国的火。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此幸运，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个岁月，他实在是呆不住了，便请辞回了老家河西。”
河西龙家也就有了最一开始的渊源。
偶得一本修炼秘籍，上面的功法专注于修心养德，烦躁不已的天机老人只想归于平静，才试着修了一番。
“捡来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会变成惊喜。”
杜瑶平静的说道，并不为此而感到惊讶，“都说无巧不成书，叫我看来，若没有巧合，也就没有未来。”
从一本修身养性的功法开始，天机老人钻研起修仙之道，没过多久，还真就小有成绩，创立河西龙家。
河西龙家在修仙界起步很晚，但发展迅速、很快便跻身于众仙门之中，又因经商有道，家中财富慢慢的累积了起来，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之后的种种。
“河西龙家在京都时，先皇已经觊觎那无上的财富。”
兜了一圈，又回到已知的起点，“可先皇毕竟以王道治理国家，绝不会强买强卖，只希望能够以怀柔政策劝导，让龙家人主动交出所有的财宝。”
“所以……”
“所以，先皇便派出爹爹，试图接近河西龙家。”
“什么？！”
又是一劲爆的真相，杜瑶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进小溪。
“这……这怎么可能？贺老将军他……他不是……”
“一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却让龙家人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