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婉不动声色的咬着牙，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可是她的身体却僵硬的像块石头。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关绵祝在督军府卧底这么多年，随着老帅的死亡，她的任务结束。

本应该离开督军府，活得更有意义和价值。

却不曾想，关绵祝却永远的留在了这一刻。

还有前来接她的地下党同志和杨湛生……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一程危险遍布，是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他们定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难逃一死。

林书婉只觉得可怕。

两方见面这件事，三天前才定下来，况且行动的轨迹都是随机的。

就算有人安排杀手，那也只能做到追杀，而不是埋伏……

“好像是他们进入了汪军地界后遇袭的，不过距离南二城很近，再加上十二妹妹又是咱们督军府的人。

所以汪军那边便第一时间，将两人的遗体送到了南二城。

也不知道遗体该如何处置，若是在南二城火化，我们能不能去送送十二妹妹。”

离别时，匆匆忙忙，没能好好告别。

现在天人永隔，说再多已经没有意义了。

见林书婉的脸色不好，诸位姨太太又想到了今日的那个戏子。

此时的林书婉是短发，看上去是干练的，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高高在上的。

之前的林书婉一头长发，温婉随和。

而那个戏子也同样一头长发，温婉含羞，脱下戏服后，穿的又是斜襟外衣，更显清雅气质。

那戏子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迷人，怪不得督军沦陷了。

曾经的信誓旦旦，在绝对的美貌面前，却是那样的可笑。

果然，男人的话，听听就行了，可千万别当真。

誓言不能当饭吃，女人别指望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漂亮话过活，还是要将自己能把握住的牢牢把握着才行。

这些姨太太也不清楚林书婉知不知道那个戏子的存在。

想着不留下来林书婉触霉头了，便佯装着为关绵祝感到惋惜，各自回房去了。

“确实是挺惋惜的。这件事事关督军府，我大哥和黄进明肯定会调查清楚，给十二姨太一个交代的。”

傅时月也叹了一口气。

生在乱世，且不说生老病死，就单单是意外死亡，遇袭死亡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关绵祝走的这么突然，所以傅时月心中也是惋惜的。

哪怕知道关绵祝是地下党的卧底，可是老帅遇袭这件事是傅时礼做的。

所以关绵祝说她从未泄露过督军府的情报，傅时月是相信的。

可若是这句话换做是华文君所说，傅时月肯定是不相信的。

就连傅时月都不清楚，自己相信关绵祝，是因为关绵祝的为人，还是因为她是地下党的人？

她不相信华文君，又是因为华文君的人品，还是因为华文君是南方政府的人？

“我只是觉得好像每天都在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