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想到,把你们永久的囚困在小井村里,你们却会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撒琳似乎已经放弃了山雾里的那些阴魂,对它们的死活不管不顾,“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我们数百年的苦心经营,那你们可太小看我们撒氏家族了。”
撒琳轻轻拉开面罩的一角,似乎张口向外吐了一口鲜血。
当这口鲜血落在地面上时,周围再次发生了变化,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正向我们压来。
我的两腿一软,右腿单膝跪在地上。
幸好我反应够快,手掌顺势一拉,把弱不禁风的向欣欣拉到怀里保护起来,“秦美丽,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家韩大帅就要变成韩大饼啦!”
周围刮起一股急速的阴风,附近的阴魂感应到我这里的异样,都赶紧尖叫着仓皇逃开。
以我和铃儿之间的这棵大树为中心,周围出现一圈没有阴魂的空白地带。
瀑布般的黑发形成1道安全屏障,将外面的恐怖压力隔离开来,秦巧手中捧着心脏,已经变成深邃的墨色,随着一下下强有力的跳动,浓郁的阴煞气息涌向我的四周。
鬼精鬼灵的二黑,在压力降临之前就预感到危险,于是早就躲在我的身后。
此时有秦巧帮忙顶住压力,二黑伸出舌头哈哈了两声,像极了活人舒出一口长气的样子。
不知二黑是不是心有余悸,它钻进我左腿下的空缺,鬼头鬼脑的舔了舔我。
我@%——
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乱舔什么玩意儿?
我让二黑这两下整的,直想去上厕所。
要不是考虑到二黑的特殊用处,以及它的那股特殊灵性,我都想一屁股坐碎它的狗头了。
血红的灯笼早就被铃儿握在手里,散发出的光线照在铃儿身上,如同鲜血泼了她一身。
“相公,你还行不行?要不要我跳下来保护你?”
在这紧急关头,铃儿还不忘出声关心我。
我说你留在原地,有秦巧在,你不用担心我。你多盯着点儿郁冬妮,如果她撑不住了,你可要多关照些。
说话这会儿工夫,郁冬妮忽然解开了几颗衣扣,露出她的小腹。
她就像西游记里的蜘蛛精一样,从肚皮上冒出无数的白色丝线,在身上蔓延缠绕,把她层层包裹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圆鼓鼓的白色蚕蛹状物体,出现在铃儿身边的树杈上。
“咯咯咯——你们照顾好自己就成,不用管我的!”
我惊的差点儿下巴掉在地上!
郁冬妮竟然还能化身为“蚕宝宝”?她这么会变型,她家马达知道嘛?
巨大的无形压力出现在广场上空时,钱律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再有先前的得意模样。
那些啃噬阴魂的畸形小人,连滚带爬,纷纷逃回它的身体。
钱律师虽然咬着牙想让身体挺直,但某些关节处传来轻微的声响,明显血人寄居的这具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说什么等待神女复活?嘿嘿……果然是个天大的谎言!”
钱律师的头缓缓低垂下来,就好像它胸腹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的视线,“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强大的力量,就来自周围的山脉各处。”
“当初护卫布置的阵法结界,根本不是为了保障神女安全,而是为了镇压啊!”
“原来你们和谋害神女的那些势力是一伙儿的,你们就想永久的将神女封印!”
“神女?神女?我说的话你能听到嘛?现在我们已经牵制住阵法结界的力量,你能动用术法脱离出来嘛?”
钱律师的头颅近乎低垂到了极限,下巴紧紧贴在胸膛上,后脖颈弯曲出夸张的弧度。
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算身躯随时都有垮掉的可能,它仍是在坚持着。
另一边,千蝶法师却像是没有感受到无形压力一样,嘴巴不停地翕动,像是在念动着什么咒诀,诱惑更多的阴魂钻进尸体里。
村民阴魂没有受到压力的影响,它们还在广场快速的穿梭,寻找到留有空位的尸体后,迅速的钻了进去。
山雾里的外来者阴魂,却受到了重创。
它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被狠狠压到了地面之下。
如果不出意外,它们会从世上永久的消失。
小井村的原住民以及他们的阴魂,都不会受到阵法结界的影响,而像我和铃儿这样的外来者,却能清晰感应到那种无形的压迫。
千蝶法师是怎么回事儿?它为什么没有被无形压力所干扰?难道它本来就是——
钱律师终于挺不住了,在它身体前倾、即将跪倒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啸从它胸膛发出。
血红色的人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祭祀台方向扑去。
钱律师的本体邪祟果然强大!
全力以赴下,它能把无形压力的干扰降到最低,以极快速度偷袭到撒琳身前。
眨眼间,血人已经扑到撒琳的面门,看样子是想抓瞎对方的眼睛。
撒琳扭头避让,不过飞快抓来的血红手掌,还是勾住了面罩一角,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一张无比苍老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单从面容上看,根本分不出撒琳到底活了多少年。
她的脸颊两侧,出现蛛网一样的皱纹,深陷进她的两腮内侧。
干瘪的嘴唇向内塌陷着,脸上分布着一些黄褐色的斑纹。
诡异的是,她的嘴唇保持着艳红的颜色,似乎她刚刚涂抹过口红,或者刚吃过一些带有鲜红汁液的某种食物。
血红小人连续几下抓向撒琳的脑袋,却都扑了个空。
它翻折出不可思议的弧度,落在地面时,狠狠抓住撒琳的腿,朝着相反方向用力撕扯。
撕拉——
又是一阵布帛撕裂的声响,撒琳的整条右腿,已经被血红小人撕扯下来。
“嘿嘿嘿……我终于知道你是谁啦!”
化身血红人影的钱律师,笑声变得极其邪恶,它四肢伏地,纤细的脖颈支撑着它的透露,死死的盯着撒琳。
它怀里还紧抱着那条右腿,不过奇怪的是,右腿的断裂处,并没有鲜血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