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热油啪啦声再次响起,柳慧云在油锅中痛苦抽搐,这次她只坚持了半分钟,身体便再也不动了。
莎妤将人拎起来,发现她已经晕死了过去。
有灵泉水吊命,柳慧云不至于死,但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的脸已完全面目全非——
整张脸皮被热油融化殆尽,与血肉焦黑扭曲在一起,脖子上全是硕大的水泡,就像一个诡异狰狞的恶鬼。
非要形容,那便很像莎妤在某个现代位面中看过的恐怖电影、里面鬼护士的模样。
莎妤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再将柳慧云往地上随手一扔,任由她死猪般滚在肮脏的煤渣堆里。
熄了炉膛中的火,她端来盘子,将油锅中炸得金黄酥脆的梅花烙一个个夹起来,装入食盒朝中心一带的院子走去。
……
啪嗒——
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起,黑玉棋盘上的白子顿时落入绝境,再无反杀的可能。
“哎呀、我怎么又输了?”
“不算不算,这局不算嘛,我要重新来!我不管!师弟、这次你得让我五颗子!”
娇俏的女声带着轻恼,引得对面的青年一阵无奈低笑。
回廊下温泉潺潺,翠绿莲叶与反季的花朵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九曲回廊,美不胜收。
凛冬腊月,刺骨寒风几乎能冷到人的骨头里,然而在这潜月宫的中心地带却温暖如春。
只因这里的小主人自小体弱多病,不能受寒,玉凭澜便斥下巨资开凿通道、引入山间的温泉水。
黛忘忧靠在回廊的软榻之中,兴致盎然地与人下棋。
她披着绯红的狐毛大氅,皮肤娇嫩而白皙。
领口一圈雪白绒毛衬得她俏丽灵动,葱白的手中正捂着一个织金暖炉。
仅一个侧影便能窥见的娇生惯养。
而她对面的英俊青年,也就是她的师弟慕淮之,正好脾气地收拾着被她弄乱的棋局。
“师姐,您这次又看上淮之的什么东西了?直说便是,莫要再拿下棋的幌子折磨淮之了,饶了师弟罢。”
青年连连告饶,黛忘忧被逗得咯咯直笑,高扬下巴娇俏地嘟起了嘴:
“听说你前两天和那个什么王家二小姐定亲啦?”
“王家的铸剑之术颇有威名,你与王家小姐交换的定亲礼、不是一把鸳鸯剑吗?”
“早些年我在兵器谱上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可喜欢了,好师弟…你就借我玩两天嘛!”
慕淮之有些犹豫:“这毕竟是两家交换的定亲礼,师姐,你要是喜欢名剑,不若我再去寻别的……”
“我不要!”
黛忘忧气呼呼地站起身,眼眶霎时红了一圈:“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姐,我玩两天又怎么了?又不会弄坏!”
“慕淮之,你可别忘了慕伯伯让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哼!”
她娇气地说了一大堆,不依不饶,慕淮之又是无奈又带了几分宠溺,最后只得答应。
黛忘忧这才破涕为笑。
身旁的侍女突然低声耳语:“小宫主,江念忍来了。”
黛忘忧听到这个名字,撇了撇嘴:“让她进来吧。”
转而她又恶劣一笑:“也不知道她喂饱了雪翼没,雪翼饿了一天了,她身上全是骨头,可别硌着了我家雪翼的牙。”
她心中满是看好戏的姿态,好整以暇倚在软榻上,等待着新一天的乐子。
回廊拱门处缓缓出现一个人影,等到看清那人影的脸,黛忘忧的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端着食盒的少女容貌绝美、气质出挑。
虽然穿着简陋,却再也没有之前那样面黄肌瘦的畏缩模样,整个人简直是改头换面!
黛忘忧几乎是立刻难受了起来。
莎妤慢悠悠走过来,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小宫主,这是母亲特地为您做的梅花烙,趁热吃吧。”
黛忘忧想要发作,但余光瞥见还在旁边的慕淮之,只得勉强忍耐下来。
她用精致手帕捏起一块梅花烙,吃了两口,便有些挑剔地皱起了眉。
“柳厨娘是怎么搞的?怎么糊成这样,真难吃!”
她本来就火大,突然又目光一凝,狐疑盯着手中的面食。
她伸手,扒下上面的一块焦褐色的块状物,怒气冲冲地转向莎妤:“这是什么东西?”
莎妤蓦地咧开了嘴:“回小宫主,这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