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妖族族长仿佛魔怔了一般，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脸上挂着满足欣慰的笑容，却是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一众妖族也纷纷沉默下来，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的妖族族长，眼底尽是悲悯之色。

之前还和大白呛声的蛇妖硬着头皮站出来，走到颜夕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满眼哀求的说道，“灵主，求求你，救救族长吧！”

有了那蛇妖出头，其余的妖族也纷纷对着颜夕跪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哀求。

“灵主，你念在妖族这些年来对你言听计从的份上，救族长一命吧！”

“灵主，之前是我们犯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敢再犯了。求求你，看在族长也是为了妖族振兴，救救他吧……”

“灵主……”

听着一众妖族的话，颜夕叹了口气，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得一旁的大白沉声说道，“他现在的样子，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妖族众人皆震惊，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见着一众妖族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颜夕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妖族族长断了九尾，受了重伤，又因为背叛了对妖族有恩的颜夕而心生郁结，原本就是凭借着振兴妖族的那一口气吊着命。如今从颜夕嘴里得知，复活那些死在了那场无妄之灾里的妖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吊着妖族族长性命的那口气，便散了。

一个生了死志的人，纵使大罗金仙在场，也是救不回来的。

“族长……”

颜夕的摇头，让妖族众人死了心。他们纷纷的聚集到了妖族族长的身边，化出原形，仰天长啸着，用他们妖族的方法，送妖族族长最后一程。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妖族长啸声，妖族族长缓缓的回过神来，满是愧疚的视线从一众妖族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颜夕身上。

颜夕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妖族的衰败，本就和我脱不开关系，我没资格怪你。”

听到这话，妖族族长将视线移到了大白的身上，眼底有着让人一看便明白的坚持。

这位为了妖族搭上了自己一辈子，甚至是性命的老族长，希望他的儿子能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大白对于洛霜的离开，心中难以释怀，见着妖族族长向着他看过来，当即便转开了头去。

可妖族族长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始终不肯移开。

父子俩僵持了许久，大白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对妖族族长有恨，可记忆深处的那些关怀和教导，也不是假的。

转过头来，抿了抿唇，他满脸不自在的看着妖族族长，冷声说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再肆意欺凌妖族！”

这带着几分恶狠狠的话，传进了妖族族长的耳中，如同天籁之音似的，让他的脸上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随后，妖族族长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化作了御青银狐的模样。身后九尾断裂的地方，血淋淋的一片，将他背脊上的皮毛，都染得红彤彤的。

原本晶亮的一双狐狸眼，如今也灰蒙蒙的，透着浓浓的死气。

“吼……”

拼着最后的力气，妖族族长强撑着仰头长啸一声。

待那长啸声消失的时候，有幽蓝色的光点从他的体内溢出，绕着在场所有的妖族不舍的转了一圈之后，缓缓的飞向了高空之中，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