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一阵旋风，在村庄的田垄小路上卷起漩涡，刹那间便传遍了每一间瓦房土屋。村民们急匆匆赶往王家那处青砖灰瓦的老宅。

宅院里已是人头攒动，吵嚷纷纭。王荣独自站在人群之中，倔强地昂首挺胸，眼神里透出一股子不服气的倔劲儿。他的老父亲王福贵手持一根扁担，气得浑身哆嗦，狠狠地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竟敢做出如此不祥之事!要是敢娶那姑娘过门，我定把你这条狗腿子打断!"

看热闹的邻家们见状连忙上前劝架。王福贵的老伴儿跌坐在地，泪水涟涟，哀号不止:"我的儿啊，你怎生把我们这把老骨头当成了井底之蛤!你要是嫁了出去，我们这把老骨头可怎办啊!"

"嗷嗷!"王荣痛得业牙咧嘴，奋力反抗着，"你们别拽我的衣衫，一会儿就给扯坏了。"

"你给我老实点!"王福贵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震得他眼冒金星，"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是想要断了我们王家香火不成?"

王荣吐了一口浓痰，眼神里射出愤怒的火光，"我怎就不能做上门女婿了?你们老一辈人的思想太陈旧了!我是真心爱上了那姑娘，要娶她过门，有什么不对?"

老王福贵的怒火被儿子的顽固无理彻底点燃了。他高高举起扁担，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羔子，竟敢违背祖训，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正正经经的人家，哪有你这等作孽的!"

王荣并不示弱，昂首反驳:"爹，您就是太守旧了!我们要与时俱进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那些陈规陋习?我是真心喜欢上那闺女了，她人品德行都无可挑剔。咱们家虽然清贫，但起码有几亩地能维持温饱。她家那边家境优渥，条件生活环境都比我们好得多。我若是过门，将来咱们的子孙就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很好吗?"

"胡说八道!你嫁到人家去，咱家香火就永绝了!你还想过上好日子?门都没有了哪来的好日子?"老王福贵气极败坏，狠狠地扇了王荣一个嘴巴。

王荣捂着发肿的嘴角，怫然道:"您老人家就是太顽固不化了!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上那姑娘，她也爱慕我的为人。只要我们相亲相爱，哪管是过门还是迎娶呢?"

"这是咋回事儿啊?"

"听说是王荣要做上门女婿，富贵不同意。"

"哎哟，农村人最忌讳这个啦，丢人现眼。"周围的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地插话评点。

人群熙熙攘攘，场面一度失控。这时，付平、王占奎等人挤进人群。

"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王占奎沉声喝止道。

付平赶紧拉开王福贵，把他的扁担夺下来。"富贵大爷，消消气，有事慢慢谈。"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王家人和几个村干部。王占奎严肃地问:"王荣，你这是要做什么?想清楚了吗?"

王荣抿了抿嘴，眼神坚定。"叔，我不想像爹那样，一辈子困在山村里。我想去外面闯，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去哪儿不行?非要做上门女婿?"王福贵气恼地嚷嚷。

"小慧家在城里，条件比咱好太多了。我过去，以后生了孩子能上好学校。"王荣解释。

付平若有所思，缓缓开口:"王荣，你真的喜欢小慧的家乡吗?如果咱村发展起来了，你还会走吗?"

王荣一时语塞。付平继续说:"你要是真心喜欢姑娘，就循序渐进地跟爹妈沟通。别硬来，容易伤了感情。"

王荣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半晌，他叹了口气，说:"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爹妈，对不起，我再好好想想。"

王福贵的脸色稍缓，但仍愠怒未消。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儿啊，你可想清楚了，别后悔。"

人群渐渐散去，剩下付平、王占奎等人在树荫下闲聊。

"这事儿算是缓过去了，但根子还在啊。"付平忧心忡忡。

"是啊，年轻人不愿意留在村里，这个问题越来越严重。"王占奎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