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顾不得其他,扑上前悲切叫道:“母亲!”
“当真是你!”成桂枝半点也不比宋予恩轻松,喉头哽咽,似乎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厚重。
“予恩,我的儿,母亲对不起你啊!”
宋予恩一把将成桂枝搂进怀里,动作急切却又轻柔。
成桂枝实在是太瘦了,身上穿的衣裳簇新,衣料华贵不菲,一看就是沈藏之命人准备的。
不过大家对成桂枝的印象还留在从前,她一路奔波回来,人瘦了不少,从前穿着正好的衣裳,空荡荡的挂在身上。
宋予恩的手微微收紧:“母亲,是女儿对不起您和父亲,女儿不孝!”
前生便是她的错。
她轻信甜言蜜语,引狼入室,才会让沈修益有机可趁!
今生,是她无能,便是重生,也没能阻止父亲的消失。
好在,母亲回来了!
宋予恩愣了一瞬,赶紧松开手,上下打量着成桂枝。
“母亲,听闻您病了,哪里不适,是不是觉得腹痛不止,头脑昏沉发疼?”
前世,成桂枝就是这个症状。
也有请大夫看,可不论是大夫,还是宋予恩,把脉都没瞧出具体的症状。
有大夫说,成桂枝是因为伤心惊惧过甚,忧思郁结导致身上也出现了病症。
到最后,她也没能查清楚,眼睁睁看着成桂枝撒手人寰。
成桂枝瞧着女儿焦急的模样,同样觉得酸楚异常:“予恩,我没事。”
“你说的症状我的确有过,回来的半道广百小兄弟已经替我找大夫看过,吃了药,也好转了。”
广百,便是沈藏之派去前线的心腹。
宋予恩前世见过,今生尚未碰面。
不过广百这人心细如发,做事周全,她相信广百。
“没事就好,无碍就好。”宋予恩泪中带笑:“知道您生病,我心里就如悬着一块将落的巨石。”
“您能平安归来,巨石终于落地了一半。”
成桂枝点头,眼泪顺着她的动作落在胸前:“我何尝不是,你父亲……出事的这些时日,我没睡过一个整觉!”
“不光担心你父亲,更担心远在上京的你,我怕你独自一人孤苦无依,更怕伯爵府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找你的麻烦!”
“告诉娘亲,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宋予恩将所有的苦涩咽下,摇摇头:“没有,母亲,我性子厉害着呢,谁也奈何不了我。”
“前几日,我把宋老太连带二爷夫妻告上了衙门,还送进了大狱,又找二太太要了您的嫁妆。”
“其中曲折,等您好点我再一一告诉您。”
明明算一家人,宋予恩一口一个宋老太,一口一个二爷二太太。
成桂枝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哪怕隔着多年不见,她也相信予恩是个孝顺懂事乖巧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这般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