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阎璟棠明知道她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瞪她。

顾冷又笑了，道：“我为什么要反悔，又不是我做的决定。”

阎璟棠心里急，有些恼火了：“顾冷，我并不是不想征求你的同意，但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

他的语气倒没有不好，就是语速很着急，生怕她会因此误解，必须得解释清楚的样子，听得顾冷不由噗呲一笑。

阎璟棠更恼了：“你还笑！”

气恼起来，他开始清算旧账了：“虽说我能理解，当时的情况是你不得已。你拼死拼活，也是为了北伐胜利、为了顺利拿下宛城，甚至为了救林淮！”

“但是顾冷，你在冲锋陷阵，拿命去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知不知道，我在后方被困守在那个位置，明知道你在前方可能会去送死，却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想要去找你的冲动！那个时候，我内心有多煎熬？”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从城墙上坠落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又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当你落在我怀里无声无息，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的时候，我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最后这个问题，他哽咽了，让顾冷脸上的笑意全无。

她不该逗他的！

后悔了！

他不说，她没去想。

但他一说，她就能明白。

尤其是最后一条，以为她死在了他的怀里的时候，他发了狂。

再后来，得知她没死，他却耽误了救援时机，内心又是多么自责……

太多太多，这些事理应很严肃，不该用来玩笑！

她有些怯了，娇声喊：“哥哥……”

阎璟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倒是低下来，道：“看见你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有一种想法：哦，果然不出所料，顾冷就是顾冷，只要冲在前头，她就是不要命的。”

“不是。”顾冷忍不住有些焦急了，解释道：“哥哥，就好比你站在大元帅的位置上，你有你的责任。一样的，我既然身为领兵突袭的将领，我的责任就是破城、就是杀敌首。我只能选择尽我所能护住自己。但当时的情况，但凡我出手慢一点，林淮就会死……”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对林淮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有嫌隙，他死不死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但哥哥，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你。”

“林淮是你安插进去的棋子，我也一直在做卧底，我太了解他的处境，了解他内心的苦闷。”

“我到现在依然不能原谅他曾经下手要毒杀我那件事，但对你而言、对大梁而言，他是功臣！”

“所以，我就想着，我可能会受点伤，但我受点伤，能给哥哥保住一员大将，那也值得。”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在阎璟棠的耳中却更加不是滋味了。

是啊，顾冷本来就不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人，她没有什么侠义心肠、没有什么忠君爱民的心。

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他而已！

因为他，她才豁出性命！

他又怎么能去责怪她呢？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说什么不是责怪，但方才他不就是在指责她？

对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抱歉，宝宝，是我太激动了。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