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宁叹了口气,为公主的心大而苦恼不已。连前因后果都不搞清楚,就把事情丢到一边不管了,就不怕对方找到机会做文章吗?有这么个主子,她这个侍卫实在是不能省心。
“公主,您只是说对了一半,事情还真没这么简单。”
蓝慕昭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心中忍不住就是一紧。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唉呀,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沁儿是个急性子,不等蓝慕昭开口,便急急忙忙地催道。
曾宁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两天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从上官老夫人跑到靳府接走孩子,到上官流年从西山庄子回来后,留下了那个婴孩,再到靳晓涵蹲守在公主府门前等着闹事,详详细细,一点都没落下,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蓝慕昭和沁儿都大吃一惊,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什么,那个女人居然给驸马生了儿子,而且这个孩子已经被接到上官府去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沁儿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不断重复着这段话。
她最近一直为公主高兴,山庄一行虽然受了伤,遭了罪,可毕竟和驸马的感情突飞猛进。没想到,驸马居然也是那说一套做一套之辈。
蓝慕昭没有吭声,可她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迷惘和挣扎,显然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再派人去调查。”曾宁沉声道。
和沁儿不同,曾宁对上官流年向来没什么好感。从前是因为有秦宣尘的存在,现在秦宣城似乎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可她依然对这个驸马喜欢不起来。
尚了公主还敢朝三暮四,拈花惹草,这种人就该直接打一顿板子,让他当不成驸马。
与曾宁恰恰相反,沁儿现在难过得无以复加。前些天,驸马没日没夜地照顾公主,那份深情就连她这个做下人的看了都感动不已。可这才几天呢,居然就曝出来一个妾生子。她怎么有脸跑到公主面前,表演那副款款深情呢。
“公主,您没事儿吧?”看蓝慕昭半晌没有说话,曾宁担心地问道。虽然不喜欢上官流年,她却绝不想伤害到公主。
“哼,你还说,要不是你说三道四的,公主又怎么会伤心。”沁儿红着眼睛埋怨道。她太为自己的公主打抱不平了,这么好的主子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啊。
“难道让公主一直蒙在鼓里就对吗?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驸马有了个儿子,公主却一无所知,那样难道就是为主子好吗?”曾宁不服气地辩解到。长痛不如短痛,脓疮只有捅破了才有可能好起来。只有让公主看清楚驸马的真面目,才能避免更大的伤害。
“行了,这事儿怨不得曾宁,你们不要吵了,早晚本宫也会知道实情的。”蓝慕昭筋疲力尽地靠在床榻上,闭上了双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曾宁和沁儿互相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担忧,悄悄退出了房间。
表面上平静如水的蓝慕昭,其实心里早就如开了锅的滚水一般沸腾起来。她控制不住地拼命回想着上官流年和靳晓涵的关系。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孩子,自己为什么一无所知。不对,早听说靳晓涵被赶出了上官府。难道说,她怀着孩子就被休弃了吗?如果真是那样,不恰恰说明上官流年对靳晓涵没有丝毫的情分嘛。
若真如自己猜想的这样,驸马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坦白呢?蓝慕昭的脑子乱哄哄的,各种念头纷纷跳出来。原本对靳晓涵不屑一顾的心态,在听说多了个孩子之后,完全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恨恨地将锦被拉到头上,把自己置于深深的黑暗之中。算了,不去想了,等以后见面时,再好好审审他,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这样,心乱如麻的蓝慕昭怏怏地在床上躺了一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可曾宁和沁儿都知道主子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只可惜,作为下人她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怎么担心也没办法介入公主和驸马之间的感情纠葛。
倒是曾宁心中真的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把这种事儿告诉公主,害得她现在如此伤心难过。
幸好,给蓝慕昭自怨自艾的时间并不多。隔天下午,公主府门前就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到了公主府钱,既不递帖子,也不让门房通传,只是硬挺挺地跪在了大门的台阶下。
门房吓得头皮发麻,最近公主府真是多事之秋,整日待着不出门都有是非找上来。眼看来人根本没打算好好说话,门房也放弃了沟通的打算,飞也似的跑进去通禀。
“什么,有人跑到府门口跪着?”原本闷闷不乐的蓝慕昭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难得提起了精神。
沁儿一蹦多高,怒道:“什么人?最近还真是邪门,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欺负咱们。”
门房吓得一哆嗦,急忙回禀道:“启禀公主,小的也不认得。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不管小人问她什么,她都不理,只是哭哭啼啼地说什么请公主饶命之类的话。”
“饶命?妇人?”蓝慕昭和曾宁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些猜测。
“哼,本宫原想不理会他们,把靳晓涵关几天,给个教训就行了。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满足,居然打上门了。难不成,还想让本宫给他们道歉不成。”蓝慕昭手中正把玩着一套鎏金的九连环,此时用力往地上一掼。哗啦一声,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公主,您是说,来人是靳家的?”沁儿迟疑地问道。
曾宁在一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道:“这有什么好猜的,管她是谁,既然敢把公主的面子往地上踩。那咱们也不必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