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湘总觉得心神不宁，兰君秋羽，这是他们为他选的未婚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沐希，反正除了他和她，终是陌路。

本来若不是因为她必须在他身边五百年，才能彻底自由，他早已将她送走。命债，果真欠不得。

可没想到，这傻孩子竟坚持了这么久说喜欢他，她不知道，她小小的个子说出这种话，很可笑，可是他却很开心，甚至觉得像一个笑话。

慕湘知道沐希心里有他，其实她从来不是小孩子，他当然是知道的。只可惜啊，死物罢了，他怎么可能娶她呢。自然，一切都在表达爱意之前就抹杀的干干净净，岂不更好？

酒杯盛满美酒，洁白的皓腕不经意间滑过慕湘的袖摆。他下意识地甩开了。

“花花？”那双通透的双目定定地看着他。

慕湘抬首，一瞬之间，他煞白了脸色。琉璃杯盏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滚！”慕湘怒目而视。

“花花，我……”是沐希啊。

慕湘拂袖而去。怒火来得不明不白。他当然知道，这是沐希，就凭那双眼。独一无二啊。

沐希揉吧揉吧自己的脸，不丑啊。她都那么痛了，花花怎么又生气了。

“花花……”疲倦感袭来。沐希的眼已经睁不开了。

慕湘的手拂过她的发心。却被她一把抓住，湿漉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无数次，他都会被她的眼泪所击败。

“花花……我知道的，不管沐希是何模样，你肯定都会认出我的。这就叫做心有灵犀哦。”沐希傻傻地笑着，没心没肺。的确，沐希式告白。本人，没跑儿。

“好了，痛吗？”慕湘明明应该生气的，气她偷偷换骨，气她装睡。可是，一切的脾气都发不出来。

“痛啊……呜哇。”沐希马上就撇了小嘴，明明不再是娃娃模样，这撒泼的模样却一般无二。

慕湘弹了她脑门，沐希装作没事一般就收敛了。

“花花，我永远都相信你，相信你不会生我的气。”

“不，我很生气。沐希，你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沐希合上了眼，睡容恬静，一点也不像那个闹腾的小姑娘。

慕湘扶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不敢。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幅面貌，隔了那么久，又回来了。不是别人，偏偏是沐希。

……

先生也是在那时结识的，当时看他一片虚无，实在目瞪口呆。

好在先生及时堵住她的口。

沐希看得通彻，独独算不透人心。沐希曾经告诉一书生她是妖的事情。

也全都分享给了先生。

笼子，烈火。始料不及。

沐希没见过这大阵仗，她是个假妖精吧，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

反倒是那些人信了自己花了重金请来的黄袍道人真能降妖。

明明先生和她为同类，可她只能不断呼唤着慕湘。

按照说书人的说法，在临死之际，脑海里就会知道最重要的人是谁。

沐希知道，慕湘来了的，手染了鲜血。他杀了那黄袍道人。